宝船在明州钞关待了三日,全船上下接受了检验,又缴纳了关税,这才又升起风帆上了云路。
自明州到苦海崖洲,一路上也须得七八天时间,余书洋他们初次坐这么久的宝船。
初时不觉得如何,在船舱中待了久了,不免的觉得憋闷须多,即便是想沉静下来闭关修炼也不成。
这事说来也是有原因的,乃是东海环境与九州内陆不同,海上水气充盈,海水中水炁、水煞都是不缺的。
这对余书洋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的命功乃是玄武水法,在东海修行比喜鱼福地还要便利。
奈何东海灵气匮乏,灵气乃是三光混合三才而生,三光为日月星,普照东土世界,三才是天地人,东海水多地少故而灵气不比九州内陆。
灵气随着喘息之间进入人身,乃是最不可或缺,平时不觉得如何,这会一下缺少了,妖身先是烦躁起来。
好在李真几次来往九州,也知道灵气的事,随即掏了一包珍珠,拿给表哥炼灵气用。
“表哥,你没来过东海,一时还适应不了,这是吸纳了清灵之气的珍珠,你随身带着补一补灵气。
等到了巢居城,那里灵气与九州类似,慢慢适应几年,也能适应东海的气候。”李真解释道。
余书洋捏起一粒珍珠仔细看,瞧着与灵珠类似,不过明显是用灵蚌种珠核养出来的,里面是一团灵气。
“这小玩意倒是挺有意思,哪来的?”
李真歪着头从法囊中取出一个单子,前后翻看一下,说:“竟然还是太平湖产,拐子湾的灵气珍珠。
说起来,她家的灵贝珠才好呢,各个大如汤圆,里面灵气也足,一颗能顶这一袋子呢。
可惜只有太平湖龙宫才有,偶尔有几颗流出来,也被需要灵珠炼法器的抢了去。”
听了李真的话,余书洋也想到是谁了,当初他去黄龙洞斩杀文思蛇的蛇兵,曾经碰到过两个采砂的蚌女。
“你若是想做这个生意,可以到拐子湾去寻,我记得那里的蚌妖老祖母,嫁给一位从蜀州来的贝妖。
好似说是,贝妖懂的采砂种灵珠的法子,我曾经还见过蚌女出来采砂,想必灵珠比早年多出不少。”
余书洋帮着李真分析道,当初他只当乐子听了,说是灵贝郎君仗着修行高,强娶了蚌女老母。
那灵贝郎君七品后期修为,化形成人形也如蜀州人一般,是个嫩的一掐直流水的美少年。
而蚌女老母是七品初期修为,化形人身则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当时周边疯传,这是嫩草吃老牛。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下次我一定要去问一问,眼下东海龙宫与几处岛上不睦,不少东西都缺。
特别是这个灵气珠,在何处洞府都是不可或缺的。”李真很是高兴一番道。
余书洋听了不由的好奇,怎么东海这边灵气珠需求这么多,随即李真又是解释一通。
这事还是归结到海岛上,无论是灵气的产生,还是妖仙开辟福地,都少不了地气的参与。
在九州内有三川五岳、南北山河,地气与灵气都是用之不竭、取之不尽的东西,平时都不会在意。
到了东海之上,滋养妖身需要灵气,开辟福地洞天需要地气,自然需要投放灵气珠、地气珠解决消耗。
苦海崖洲的浊降浮岛,特别便宜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没有接入地脉,想要发展必须投靠一处海岛。
此时余书洋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早先不觉得灵气、地气竟然这样贵重。
随身佩戴灵气珍珠,余书洋慢慢也恢复过来了,又问了李真要了几袋,准备给鱼父、鱼母送过去。
没想到李真刚刚已经送过了,包括李太平、他身边的两个童子、仨学生都有安排。
“以前还没看出来,大真儿,你还有这样的细致。”余书洋夸赞一句道。
表兄弟两个在甲板上,一边观望云路上的云霞精,一边畅聊营建海岛的事情。
那日干娘朱三娘说了,也要给李真购置一处,当做他跟新媳妇的婚房,不让他留在千障崖无回洞。
这事也是李真的意思,他跟父亲李波儿关系不睦,始终对李波儿带着三弟避居水府一事不满。
千障崖无回洞就是李波儿成为妖仙后,开辟的一处福地,这事真算起来也是一笔糊涂账。
福地是李波儿开辟不假,可是消耗的地气、灵气,甚至福地依附的海岛,都是属于朱三娘的。
当作李波儿跟朱三娘争执不休,最后是他避居龙宫水府,原因就是福地他也不好跟媳妇硬抢。
这男人软饭吃多了,吵架的时候都透着一股没底气。
两兄弟很是畅聊了一番,余书洋也提醒李真,今年元月务必想着参加道籍考试,杀劫真提前了,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聊完他跟李真各自欢欢喜喜的回船舱了,宝船在云路上还得行驶五六日,他就把捕风网法衣取出来了。
这是一件法器胚子,就跟当初他炼剑胚一样,都是没有经过法禁祭炼过的灵胚。
法衣是用海蜘蛛丝编成的,一体两用,可以穿的身上当法衣,也可以化作一张捕风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