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居岛,巢居城,余家面馆。
朱家海船航行一个昼夜,于次日傍晚,在巢居城渡口停泊,这是岛中内港码头,专为城中运送货物。
余书洋带着俩童子,并尺家两父子在此登岸下船,朱钢标站在船头拱手作别,他还须转道西向,朱家的福地在巢居岛乌水领北侧。
码头上早有两个虾兵等候,一身琉璃红的虾壳,远远的一眼就能看到,鹑火虾兵在东海也是独一份的。
“余少爷,在这呢。”
虾兵也看到余书洋了,忙挥手招呼道,他们十个虾兵,算是余书洋家里的妖仆。
情分上又比不得老莫吉,故而,称呼都按着规矩叫,如此双方都自然许多。
烛火精万家小声的跟七风耳语,他是众童子里的老资历,许多事都跟着经历过。
自从上了朱家海船后,他俩都凑在一起,时不时的小声嘀咕一回,这也是万家的小心思。
一众童子里,他来的最早,修行上突破九品也是最早,眼下却比不得芝仙土六,照顾着虎山岛偌大的产业。
而且,土六、云华两个,因着五芝瑶草剑,生来就是捧剑童子,他们又认做兄妹,算作是一伙的。
眼下又多了七风,他自然是要拉拢过来,正好俩人都学炼丹,以后也能算作一伙。
余书洋见着虾兵们套了马车,就回身招呼尺家父子俩,说到:“尺大匠、尺木匠,咱们一块上车吧。”
尺家父子俩,跟着余书洋一块上了马车,两个老猴儿一点猴性都没有了,虽说还没有化形成人,一举一动却都像人。
“岛主家里这马车真是不俗,看着像是东海的龙马?”尺大匠刚才撇了一眼,看出拉车的白马别有玄机。
“龙马,听说只有龙宫才有,不是不外流的吗?”余书洋记得以前听老莫吉说过的。
东、南二海的战马就是龙马,这种龙马不是龙兽,而是灵兽中的灵马,吞服龙刍草后纯化血脉而成。
尺大匠指着马头,说:“你可以摸一摸马头耳朵的位置,应该能摸到两枚圆形硬骨。
那就是被锯掉龙角的地方,下颌也有一点白线,那是摘取龙珠的位置。
想必这是一匹被淘汰的龙马,因着龙宫有不杀龙的规矩,就去了龙角、摘了龙珠,当灵马卖了出来。”
余书洋闻言也是一愣,他记得鱼父讲化龙时,曾经提到“龙肝”,说是龙宫的捕杀、神仙猎龙。
“龙宫还有不能杀龙的规矩?”余书洋询问道。
“这自是有的,咱们苦海崖洲不少修行化龙法门的,若是修行有成的,都能到龙宫水府混一个差事。
龙宫最忌讳的就是杀龙,不止是海中水族不许,东、南二海水域中,都是禁绝的。”尺大匠解释道。
老猴见着余书洋疑惑不解,又跟着解释道:“看来余岛主真不知道,说来这事也不算啥辛秘。
海下龙宫水府,都建有水草牧场,这牧场中的灵草,每到五月五日,祭祀龙神就有龙草出现。
随着龙草孕育,就会有神龙煞气孕育为龙灵鬼,这灵鬼是没有神智的煞气兽,是没有啥攻击性的。
不过若是在怨气重的地方,生出的煞气兽就是凶煞,是天生要嗜血杀戮的怪胎。
特别是龙兽、龙妖死后的怨气,大都是要报复活着的龙族,久而久之,龙宫中就禁绝杀龙。”
余书洋闻言点点,大致明白了,想必再早以前,龙宫遭受过杀龙的反噬,造成过巨大损失,这才反过来禁绝杀龙了。
马车在码头缓行,两个虾兵、两个童子,分别坐在马车厢的外边,七风乃是风精成精,天生就懂的控制身形大小,变作一巴掌大蹲在车辕上。
七风是鹿身鹏鸟头,一对眼睛能看几百里,一路上四下观望,就察觉有别的妖怪,在鬼鬼祟祟的跟踪。
他忙着钻入车厢中,趴在耳边把这一事告诉给余书洋,看着像是三伙妖怪,不紧不慢的跟着。
余书洋闻言点点,让七风继续盯着看,他心中暗想着,说不得还是芝草生意的后续。
他见尺大匠神色自若,尺木匠脸色略有晦暗,就知道两个老猴也听了去。
“二位,等下从店里取了符钱,可以在店里尝一尝美食,我们面馆的灵厨手艺是极好的。”余书洋笑道。
尺大匠笑道:“早就听闻余家面馆的美名,这回定然是要尝尝的。”
余书洋跟着又是闲谈两句,双方都没提跟踪的事,只等马车到了余家面馆的后院,虾兵在外边吆喝一声。
“少爷,下车吧,咱们到地方了。”
余书洋这才挑开车门帘,从马车厢走下来,看了一眼后院,问道:“咱们面馆啥时候有的后院?”
“少爷你不知道,咱们家生意太好了,跟着隔壁茶馆联合,左右四家饭馆都入股进来。
这不把六家酒楼重新装修,就有了这么一个后院了,现在灶上有红、白案,又有茶饮、酸浆、干果子。
现下后厨的规矩也比以前大多了,凡是采买都有专职,还要做进出账目。
我们有五个兄弟跟着半张仙坐镇后厨,就这样一眼看不住,还有许多糟心呢。
少爷,我带万家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