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尽可能的自然。
“先这样。”
服务员拿过菜单出去,包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砚礼拉开对面椅子坐下,他刚结束会议,着工作里的正装,两肩被撑起,板正笔挺,领口的脖颈线条干净紧致,他的衬衣永远规整地系在第一颗扣子。
一丝不苟,端正无趣。
菜一时半会上不来。
林予墨也不能总喝水,双手放在腿上握住,她先开口:“关于昨晚的事,我今天想了很多。”
她没直接提结婚,没别的原因,单纯说不出口,她没想过他们两人有天还会面对面坐下来谈论这个话题。
傅砚礼问:“你想清楚了是吗?”
林予墨点头,语气故作平常:“我继续相亲,姑姑这次推了七八个,挨个见见吧,也没有那么着急结婚,毕竟是大事,不能敷衍了事。”
她没正面说他们的事,但也表达自己的态度。
当天晚上是喝多酒,病急乱投医,说出一些没过脑子的话正常,现在清醒了,总该拨乱反正。
傅砚礼没直接说话。
他握着温莎结,将领带松开些,室内灯光暖光柔和,他神情平静,像块温润光泽白玉,黑色眼睫下目光平和,唇边甚至有些笑意。
他问:“如果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唔。
林予墨怔愣了下,反应过来,道:“那怎么能一样呢。”
“想想其实很简单,我们两个诶,从小一块长大,我身上哪里有块胎记,你哪里长颗痣都清清楚楚,熟悉得跟左右手一样……”
“我们,怎么能结婚呢?”
在傅砚礼目光注视下,林予墨后一句音量下降,倒像是不自信表现。
正好服务员敲门上菜,暂时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她移开视线,看着精致摆盘,去拿手机拍照缓解尴尬。
菜很快上齐,她的照片也已经拍完。
“先吃。”傅砚礼道。
“哦。”
林予墨握住筷子,随便夹起一块往嘴里递,味觉好似丧失,没滋没味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刚好是我们结婚的原因。”傅砚礼拿着热毛巾擦手,开始剥虾,他手生得漂亮,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干净。
林予墨顿住:“为什么?”
傅砚礼条理清晰道:“换个角度来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两家多年交好,双方父母都是彼此熟悉的长辈,这中间,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不需要认识一个新的人,适应他的喜好习惯,进入他的圈子,接触他的家庭。”
这倒是,相亲后彼此看对眼,跟着要见家长,认识他的亲友,运气好些,对方父母善气迎人,运气不好,婆媳矛盾,鸡飞狗跳。光是想想,她已经开始头疼。
如果她跟傅砚礼结婚,这些问题都不存在,免去许多麻烦。
林予墨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傅砚礼将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继续道:“婚后我不会干涉你,你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未来丈夫,这一点都不会变。”
林予墨望向他。
“我想说的是,可能你将事情想复杂了,我们结婚,很多事都不会变,只是会多出一张纸。”
好处有很多。
譬如他们都不用再被催婚,她将拥有他旗下所有资产的一半,她甚至算不清到底有多少,很认真地在想结完婚,她是不是可以上个福布斯榜什么的,就算她鼻梁再高,鼻头再瘦削无肉,这家她都败不完。
林予墨一直认为自己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对金钱不为所动,但在绝对的资产面前,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动心。
她没直接搭腔,低头吃虾,已经没了来之前的坚定。
甚至有些动摇,她相亲经历告诉他,其他男人都大差不差,与其自己的择偶标准一低再低,婚后生活可能出现各种不确定因素,她为什么不选傅砚礼。
虾剥得差不多,傅砚礼擦净手撇去浮油,盛过老鸭汤递过去:“我理解你的忧虑,接受不了也没关系,长辈那边我会去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予墨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当时发酒疯说胡话的是她,闹成现在这样的也是她,到最后还要他给自己收拾烂摊子,虽然这种事也有过不少。
她握着勺子,心事重重吹着热汤。
“只是往后,我大概也要跟你一样,婚事靠相亲解决。”
“你也要相亲?”林予墨倏地抬眼,意料之外。
傅砚礼嘴边有些无奈笑意,道:“再过一年,我三十。”
是啊,三十,林晋慎二十七岁跟大嫂结婚,他也的确到成家的年纪,傅阿姨也着急,在她这旁敲侧击他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或者男生,她也不比傅阿姨多知道多少,什么都没打探到,傅阿姨一个劲的叹气,满面愁容。
他们处境是一样的,林予墨以前没察觉,现在看来只是没说。
“婚后,可能就不像现在了。”傅砚礼垂着眼睫,低头吃饭,细嚼慢咽。
林予墨陷入沉思,她好像明白,两个人如果成家后必然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