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佑也记得之前县里医生提过,孕妇吃不得活血的,就没再提这事儿。
陆淼却舔着嘴角蛋羹汤渍道:
“要是看见了就顺道抓回来,我吃不得,你们不是还可以吃?”
“小姨妈,你别推辞,佑哥烧的甲鱼很好吃。”
陆淼眼神来回晃荡,小脸都快凑近傅璟佑跟前了:
“是不是佑哥?”
傅璟佑宠溺无奈的看着她,轻轻点头。
唐梅则是一脸温润的笑:
“好,好。”
唐梅初来时总愁眉苦脸。
又或者说,她在过去就是一副苦相。
可如今看着陆淼和傅璟佑相处和睦。
傅璟佑又是打心眼里疼陆淼的。
唐梅心里塌实高兴,脸上眉心舒展,嘴角也时时都挂着一丝丝笑意。
和睦吃完晚饭。
唐梅收拾厨房,傅璟佑给陆淼打水洗澡,期间抚着陆淼圆鼓鼓明显比他回来那几天又大了一点的肚子问:
“昨天弄完,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太大感觉,好像没有哎?”
傅璟佑微微安心,拿毛巾帮她擦洗胳膊:
“偶尔一次就行了,下次不许再胡来。”
陆淼不甘心噘嘴,故意激起水花泼他:
“说的好像是我一个人想要似的,昨天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不要脸。”
傅璟佑低笑出声,天天被她骂不要脸,骂色痞子,他脸皮都快练成金刚罩和铁布衫了。
“好好好,是我不要脸,我不要脸行不行?起来了,水都凉了。”
陆淼要他转身。
她自己小声的也不知道在叨叨什么,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后坐在床上。
顶着如妙善娘一般清水出芙蓉的脸蛋,软乎乎的又开始撒娇:
“叔拿了藕粉过来,你帮我冲一杯好不好?”
“再把坚果袋儿拎过来,我剥掉尖果仁儿,一会儿拿葡萄干一起拌着吃。”
傅璟佑出去倒洗澡水:
“你不管了,一会儿弄好了给你端过来。”
“你真好!”
陆淼露出瓷白的牙,倚在床头“嘿嘿”的直笑。
傅璟佑从津门回来以后,陆淼怀孕的身体特征变换,没有得到缓解,但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她胃口也比往常好了一些,哪怕吃饱了,有傅璟佑哄着,也总能多吃几口。
一段时间时间下来,嫩白的小脸又有了一丝丝的血色。
就是下巴尖尖,身子还跟纸片一样,薄得不行。
一点要长肉的架势都没有。
傅璟佑心里不踏实,总有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觉。
算着时间,县里那边应该能给出了点什么消息了。
他一早把家里料理好,蹬着自行车就出了门。
本来想去找胡志远,顺带再去医院问问医生,陆淼这个情况对不对劲,是不是正常的。
结果自行车刚骑到生产队对面的山道上,就迎面撞上了胡志远。
两辆自行车车头一阵晃荡。
两个男人都挺意外的。
要不是腿长,及时撑住了,不宽敞的山道上,估计都得歪去一旁摔跤。
“傅同志,你,你做什么去啊?!”
“找你。”
傅璟佑如是说,接着又问:
“县里有消息了?”
胡志远嘿嘿笑,拍拍身上挎着的军绿色小包:
“有了有了,这回带着好消息和文书来的,咱们回吧!回去说,你走前面,我随后!”
傅璟佑看了眼他身上跟邮差信使一样的挎包,心里莫名稳了稳,点点头将自行车掉了个头。
“蹴溜”在前面回了生产队。
这是正事,肯定得贺宏进在场的。
贺宏进在地里干活,傅璟佑沿路吆喝说县里来人了,让他赶紧回家。
贺宏进听了消息,提着锄头、草帽,急吼吼的往回赶。
怕队里社员着急,贺宏进之前委婉打过招呼,说田里的鱼会往县里销。
队里大家伙儿都记在心里呢!
一听县里来人、来了消息。
不止贺宏进,其他干活的庄稼把式就跟望风的鼬鼠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从田里探出头来。
观望一阵后,都放下手头的活儿。
庄稼把式们要么图凉快卷着腰腹上的褂子往回跑,要么摸草帽捏在手里,卷着帽檐充当扇子。
一边扇风一边火急火燎的往回跑。
都急切的赶着要听一手消息。
可真等到了贺家门前,一群人顶着大太阳站在院外。
只敢伸长脖子往里打量,不敢真的闯进去。
而屋里,贺宏进早已奉上了红糖水。
胡志远坐在桌子一角喝水。
贺宏进脊背微微佝偻,搓着手站在一侧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等着胡志远先开口。
傅璟佑跟着给自己倒了一碗凉水喝,顺势拿小马扎坐在了门口穿堂风过的地方。
“叔,你坐吧,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