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妙妙?
这事儿不是小事,也已经有点脱离贺宏进管辖的范围了。
贺宏进哄散众人,勒令陈妙妙就在院里待着,他当时就拿了帽子去大队。
他管不了的事,就让大队长管。
要是大队长也拿不定主意,那就继续上报,上面还有人民公社呢!
“没想到个丫头片子这么狠的心!”
“就是,黑了心肝的,咱们平时都叫她给骗了!”
“以后可得离她远一点,要不回头再放蛇嚯嚯咱们怎么办?”
“就是!不过话说回来,贺三贵也不是个好东西!”
“……”
门外骂声渐渐淡去,贺家院里,陈妙妙气得发抖。
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带把自己的名声也搞臭了,怎么能不气?
可是这还不算完。
傅璟佑也还在傅家呢。
门外人都散了,贺宏进人也走了,光一个陈桂芬可拦不住他。
傅璟佑重新提起被陈妙妙抛开踢远的竹篓,差不多的时间里,陈桂芬和陈妙妙心里同时凸了凸。
“你这个混小子,你干啥呢!”
陈桂芬惊惧阻拦。
生怕篓子里装的真是蛇,傅璟佑一时上头把控不住,把蛇都扬到陈妙妙身上去。
陈妙妙则惊惧!
刚才发觉篓子里装的是货物,她就已经被吓破了胆。
现在傅璟佑又提起篓子走向她,陈妙妙差点原地蹦起来,两手止不住扬开,跟被抓了的贼似的,晃荡后退:
“你、你想干嘛!”
“你!你别过来!”
篓子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蛇,傅璟佑自然不会再拿一个假篓子吓唬陈妙妙。
可他对陈妙妙也不客气,长腿伸出,一脚把陈妙妙踹翻在地。
“你他妈再敢搞事试试,是女人老子也打。”
“再有下次,蛇就塞你嘴里!”
陈妙妙撑身躺在地上,满头冷汗的看着傅璟佑。
一方面是怕,一方面是疼。
陈妙妙真的是怕了傅璟佑了。
是她把这个男人想的太好!
也高估了这个男人的底线!
他!
他居然连女人都打!
这是什么混蛋男人!
她真是瞎了眼!
居然为了这么个男人,折腾出这么多的苦头让自己吃!
看着如果不是陈桂芬在中间阻拦,傅璟佑还要上来打她的模样。
陈妙妙肠子都悔青了。
失落和失望感的反复交加,陈妙妙视线渐渐上移,看向清白蔚蓝的天空。
头顶冷汗,她忽然“哼哼”笑了声。
傅璟佑留意到她脸上的笑,神情不由愈发阴翳起来。
可心里念着家里的事儿,他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在陈桂芬的推搡阻拦中,傅璟佑适当收敛,提着篓子出了贺家的院门。
离开贺家,傅璟佑也没有直接回家。
等到屋后两三点,陆淼午睡醒来了,他倒是在家。
彼时东打谷场也热闹着。
陆淼撑着后腰活动遛弯,无意间听了一耳朵。
呆愣片刻,扭头看向屋里屋外专注打扫收拾的男人。
“你上午没上婶婶家里去?”
陆淼挪动步子,扶着门框进门:
“他们说你打人了,把队里的谁谁谁腿打折了?”
陆淼有点不大相信。
傅璟佑不是主动招惹事情的性子。
一旦动手,必然是别人先招惹了他。
傅璟佑愣了一下,从柜底缝隙抽回扫把,顶着灰扑扑的一张俊脸回头看她。
“谁说的?”
“没谁说,打谷场上叔伯在唠,我听见了。”
他剑眉压低,凌唇唇角抿直望着陆淼,不说话。
陆淼上前轻推他:
“到底怎么回事呀?”
“没事……”
傅璟佑转过脸。
贺三贵的行为太过下流污秽,他不想脏了陆淼的耳朵。
至于陈妙妙那件事……
傅璟佑犹豫了又犹豫。
不想说,可又总觉得不说不行。
他还没找到蛇……
如果那几条蛇藏在家里哪个角落,陆淼平时没注意,被咬到了怎么办?
可如果说了,陆淼肯定会费神又担心受怕……
她月份大了,经不得折腾。
蹙眉一番思索,傅璟佑呼出一口气,做出决定。
他丢了手里的扫把,出门去后屋随便扒拉了一个背筐过来,着手就开始收拾陆淼的东西。
“你干嘛呀!”
陆淼娇声娇气的,跟着他转悠,彻底被他的操作给整懵了。
“家里住的偏,这阵子你上婶子家住去……那一块社员住的密集,孩子也多。”
“要是有点什么动静,大家伙儿忙的时候,你喊一嗓子,旁人也能及时发现。”
傅璟佑说着,觉得自己的话越发有道理。
陆淼听着也觉得有点道理,可仍然说道:
“也不用那么麻烦吧?再过一个多星期,我还寻思上县里去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