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泊呈并非冲动之下的决定,皇上下旨他来岭县剿匪已近一个月,乌索岭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他们统共攻了五次,除了重创他们,始终没能攻进里寨。
通往里寨只有一条路。
乃一座铁索桥。
铁索桥有土匪轮回看守。
第四次他们攻到铁索桥,对方直接断桥求生,今早他们又攻,发现铁索桥依然是断的,只能射箭、投以石块和火球攻之,然中间所隔甚远,只伤其皮毛。
今夜也正是商量着是否要连续攻势,不给对方修整的机会,计划是早已安排好的。
木芙又来禀,对方抓了他弟妹,说明已经狗急跳墙,这会儿攻是个好时机。
“木芙,你在哪跟踪丢的?”容泊呈淡定地问,示意她上来看地图,“这段时间我们的人守着乌索岭山脚,从未见对方的人下山,怀疑过还有路,派去的人一直未能寻到。”
木芙上前指着距离乌索岭得有五里地的山,“这儿,我跟进去,跟丢了,这座山草木十分旺盛,按理说车轮经过印子会深,我转一圈,没见。”
“看来当初搜索范围小了,倒是没想到在这。”容泊呈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羊皮地图上的这座山,吩咐道:“落杏,带一队人马跟着三公子去此处搜索,若寻见路,直接攻上去。”
“我会领大队人马正面攻,吸引火力。”
“少将军,我呢?”木芙问。
容泊呈扫她一眼:“留营地养伤镇守,这是命令。”
后一句话直接堵了木芙想将功赎罪的心,只得说一声是。
容泊呈望着乌索山的方向微微皱眉,能让他二哥皱眉的,容轻澈有点不安:“二哥?”
“乌索山的三当家不简单,善带兵,还善于用毒粉,我怕老四和五妹遭毒手,虽不会要他们的命,省不了用毒折磨。”
一听,容轻澈松口气:“你不知大哥给秧秧泡了多少药浴,老四也泡了些,只是大哥研究出来晚,老四年龄在那,效果不是很明显,若真的下毒手,老四怕是要遭点罪。”
平日里他总嫌弃老四,可到这种时候,容轻澈也是忧心的。
“我们得尽快攻进内寨,拿下三位当家。”容泊呈叮嘱弟弟,“三当家是独眼,遇见要小心谨慎,此人不简单,我瞧他身法,有御林军旧部的影子。”
“御林军旧部?”
“尚未确定,捕到再问。”
深夜,容泊呈带着兵马浩浩荡荡朝着乌索山进发,容轻澈和落杏带着一队人马往隔壁山摸去。
……
“跑了?”
“让你们看两个小孩都能看跑了!没出息的东西!”接着就是两道响亮的巴掌。
另一人捂着挨巴掌的脸极解释:“不都怪他,把那小女娃当亲闺女似的,说解了脚上手上的绳子就解了,何况那小崽子身上还藏着独门暗器……”
“行了!”三当家又是一脚,呵斥道,“赶紧去追,两个小孩,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里去。”
“是。”
“把来福带上,拿绑过他们的绳子给来福闻闻。”
来福是三当家训了三年的黑犬,牙齿锋利且长,一直生肉喂养,嘴里的哈喇子流着,目露凶光。
是寨子里人人都怕的恶犬,逮上谁必须撕下一块肉才甘心。
于是两人牵着来福,在林中搜寻追逐。
小秧秧和容惊春手牵着手在林中狂奔,两人一刻都不敢停留,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只知埋头往一个方向冲。
容惊春逃跑的功力不在话下,小秧秧就不行了,她本就体弱,小身板越喂越圆润,没跑摔就是好的了。
“秧秧,快点。”
“不,不行了,四哥……”小秧秧实在跑不动了,浑身都是汗,小嘴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嗓子眼还灌了冷风,这会跟刀子在刮一样,火辣辣的疼。
“不行也得行,必须跑。”容惊春拽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使劲往前跑,扑通一下两人摔了。
弄出不小的动静。
“好像在那边!”
“来福,咬上去!”黑犬脖子上的绳子被松开,开始猛地往前冲去,速度快得土匪们追都追不上。
黑犬窜在草木丛里的声音在黑夜中极其吓人。
“有狗,四哥,你先跑,你跑得快,你去叫人……”
“不行。”容惊春固执地要抱起她来一块走。
这小孩怎么不听话呢!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小秧秧急得满头大汗,尽量安抚也在慌乱害怕中的小孩:“四哥,他们不会杀我,他们要拿我做人质,你跑出去,找二哥,三哥,快点来救我,你跑得……”
“汪!”
来福草丛中一跃而起,龇着獠牙大嘴就要咬上来,小秧秧瞳孔一缩,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容惊春扑倒,狠狠压在自己身上。
“啊!”
容惊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狗的嘴一口咬在他四岁妹妹小小的手臂上,甚至能听见咔嚓的声音。
“啊!”
日!
好痛!
小秧秧疼得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她感觉自己的左手怕是要废了,大狗咬了一口没打算放过,拖着她从四哥身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