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无恙猛地瞪大眼睛,不管不顾地回头:“容淳礼你疯了!跃不过去!我们会连同马一起摔得粉身碎……”
“闭嘴。”容淳礼肃声道,“动摇军心者立斩。”
卓无恙:“……呜。”
他不止闭上嘴,也闭上眼睛。
一声马鸣划破长空,耳边冷风呼啸,身子仿佛在往上抛,又在急剧往下坠。
坠停了。
“好样的马儿,回了西关赏你最好的豆子,最鲜亮的草粮!”
“过,过,过来了?”卓无恙战战兢兢睁开眼,面前是蜿蜒的山间大道,两侧松林,地上铺满松针。
他回头,后边无人,什么也没有!
他们逃脱了!
劫后余生,卓无恙笑得肆无忌惮,他说:“少将军,你与那翱翔苍穹的鹰有何异啊!”
容淳礼很受用他的夸奖,微微勾唇解释:“我是人。”
“小声些,莫要叫他们又循着声找来。”
“两座大山呢,他们哪能这么快,即使找来这么密的地方,还没有我们的藏身之处?除非他们一把火烧了整座山。”卓无恙语气变得轻快,身子重新挺直,抢过缰绳放慢速度,“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看看你我的伤势。”
“躲不了。”容淳礼沉声道,“他们一定会找到我。”
玉蚕会为他们指明方向。
“什么?”
“没。”
两人在山里找了个较为隐蔽的避风口,卓无恙又想说自己去拾柴点火,想了想还是不能点,点火容易暴露。
容淳礼说点吧。
不管点不点火她都会暴露。
点火既能取暖还能烤两个包子填饱肚子。
两人正要一块拾柴,卓无恙忽然有些站不稳,喃了句:“头好晕……”
容淳礼还没问怎么回事,人已经在她面前软倒下。
她赶忙伸手扶住,顺势坐到满是松针的地上,从包袱里翻出火折子吹燃。
跳跃的火光下,卓无恙嘴唇乌紫。
“你中毒了。”
“中毒?!”卓无恙瞪大眼睛,虚弱无力道:“我不记得被蛇咬了啊。”
容淳礼翻找着他的伤口,在手腕上看见一个细细的血点。
“不是蛇。”她扭头看向一侧的红蝎。
红蝎挪着尾巴往后退了退,似乎在说它不是故意的。
“那是什么?”
“蝎子。”
“……不会是你的护法吧?”卓无恙欲哭无泪,“它怎么恩将仇报啊。”
“无事……”
“怎么就没事了?我感觉我要死了。”卓无恙躺在她腿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什么都是天旋地转。
觉得身子一直疼,又说不清哪疼。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它们两个咬的我能解。”容淳礼伸手捞过长枪,手指于刃上一划。
卓无恙看不见,只听到容淳礼说能解,一双眼睛立马亮起来,询问解药是不是在包袱里,包袱丢了没丢?
“我不想死,我死了爹娘会哭,我姐也会哭,我还没看到我姐嫁人,也不知道哪个眼瞎的能看上我姐……”
容淳礼无语。
见他还要絮叨,像在说遗言似的,用手指直接按在他嘴上。
“唔!”卓无恙瞪大眼睛,差点从他腿上弹起来,“你做什么!”
“血,吃了。”
“我又不是妖吃什么人血!”卓无恙扭头就要拒接。
容淳礼:“是解药。”
卓无恙:“……哦。”
卓无恙立马张嘴咬住她的手指,可劲地吸着,寂静的山林里除了沙沙的风声,就是他努力嘬血的声音。
嘬得容淳礼手指发麻。
卓无恙还不够似的,“这点血能解吗?”
容淳礼抽回手指:“解不了。”
“那怎么办?”卓无恙立即坐起来,盘着腿,小心翼翼地问,“少将军,我能出银子买吗?”
容淳礼:“我差银子吗?”
卓无恙想着一包袱沉甸甸的金银珠宝。
“……不差。”
“嗯。”容淳礼起身,用脚把地上的松针拢到一起,手抓一把用火折子点燃。
燃起的火苗顺势点亮周围一圈。
容淳礼往里放松针和周边扒开的枯柴,抬眸望一眼坐在那还迷迷瞪瞪的人。
卓无恙的唇色淡了。
青蛇和红蝎用她的血养,自然也是她的血解毒最快。
好在不是对方驭的虫蛇所咬,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救。
卓无恙忍不住地困意,倒头就睡过去,容淳礼只扫一眼,起身走远些去拾柴,大捆大捆的柴加进去,火燃得更旺。
噼里啪啦作响。
卓无恙翻个身子,正面烤完背面烤。
他是在一阵油香里睁开的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自己的脸和身子,他没死。
太好了,他没死!
然后闻着味转身。
容淳礼手里穿着只野兔在烤,滋滋地往外冒着油,外边已经烤得焦黄,香得他直咽口水。
“你不能吃。”容淳礼瞥他一眼,继续烤着野兔,“体内毒素还未清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