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丝丝入扣,悄无声息的重来。
此时,少女的大脑已经不完全属于她自己,而是属于更多的信息与四处飘散的幻想,天南海北,无奇不有。
好像......
好像?
为什么会那么像?
多托雷,在此前,没有见过她才对。
——
繁杂的仪器运作着,有些试剂已经翻滚了起来,在寂静的实验室中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还有几声细不可闻的,被沸腾的声音遮掩着的呻吟。
『博士』有些不满地看向那个被绑在椅背上,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实验品:
“先生,你有点吵。”
直到『博士』面前的试管也冒出了第一个气泡,他才将手中那管血液滴了两滴下去。
血色在无色的试剂中弥散开来,暗红色的丝线在液体的翻滚中失去了踪迹。
『博士』打开一个开关,整个系统中的液体都开始循环、融合,然后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出口处放着的烧杯中。
那是比血液还要浓郁的红色,质地却比水还要清澈。
但是『博士』并没有立马开始使用这来之不易的成品,而是将它密封之后放在一边,拿着针筒吸了一些没用完的血液,走近那个明显已经失去神智的人:、
“我听说,你贪去的钱都用来研究‘长生不老’药了?”
『博士』轻轻推了一下针管,几滴血液顺着针眼涌了出来,滚落到『博士』的白色橡胶手套上,只是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徒劳无功,不如把这个钱投给我,你就不用走弯路了。”
意识过来『博士』想做什么的实验品,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盈满了惊恐,开始声嘶力竭地挣扎着——也只能声嘶力竭地挣扎了,毕竟他的手脚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完全没有捆绑的必要,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就只能像一只蛞蝓一般地蠕动了。
『博士』面带怜悯地蹲下,下一秒便露出了一嘴鲨鱼牙,针管快准狠地插入了那人的血管。
“你就可以——早一点做实验品了。”
——
多托雷感觉稀奇得很。
往常忙着在房间里给潘塔罗涅打工的少女,今天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在酒店的大堂中端坐着了。
在等他?
于是多托雷很自然地就在少女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尺素』小姐,在等我?我的荣幸。”
少女抿了一口服务生上的咖啡,似乎被苦到了,皱了皱眉——
这里提供的咖啡,没有提前说明的话,是不加奶和糖的。
不过多托雷倒是能面不改色地喝下面前那杯黑漆漆的咖啡,等待着少女的动作。
只见少女面上带着嫌恶地放下那杯让她不满的咖啡,站起身来:
“我问潘塔罗涅借了一个会议厅,走吧。”
“哦?”多托雷长腿一迈,跟在少女的身边,“我猜猜,为了——避开你的小宠物们?”
似乎是有些不满多托雷在这样人多眼杂的场合提起“死”和多云,少女沉默着瞥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
多托雷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的小姐,杀气很重啊。
“展开说说吧,阁下制造它的过程。”
“据我所知,在我来到至冬之前您应该没有见过我——”
少女的视线变得锐利,试图刺破多托雷面具下的伪装:
“那么,你是怎么复刻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的?”
其实不只是脸。
他们浑身上下,都是一模一样的。
少女双手抱胸,坐在会议的主位上:
“阁下若是不配合,那我也只能拒绝阁下一切的合作要求了。”
多托雷自然地坐到少女的左手边,好像有些苦恼地开口:
“那这就很难办了,小姐,你要知道制作一个类生命体的流程很复杂,您想从哪开始听?”
少女不知道多托雷面具之下的脸上此时是什么神情,所以分不清他的乖顺是缓兵之计还是真心合作。
不过以多托雷的性格,哪怕能看见,也无济于事吧。
不过,他起码是愿意配合的。
少女清了清嗓子:
“那就,从你怎么发现我开始。”
虽然以多托雷的才能能发现她生命的来源并不奇怪,但是提取地脉中剩余部分的能量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之前,少女一直忙于潘塔罗涅交给她的任务,又经历了旧蒙德的历史,竟然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多托雷神情悠哉地坐在一边,好像被质问的人不是他一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
是在纠结该怎么说?不,绝对不是,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中看不出半点挣扎。
那是——
“小姐若是真的好奇,不如明天在这里,您亲自看。”
“我亲自看?”
少女被多托雷的话惊了一下,一时之间甚至忘了维持面上的冷漠,露出了底下惊讶的表情。
但是马上,少女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如果是多托雷的话,有哪种奇怪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