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撑在门上开始干呕起来,腹部的肌肉连带着胃都开始剧烈地痉挛起来。
这个空间中,林立着一排又一排,排列整齐的,足足有两人高的培养舱。
里面一具具的,全是赤裸的女体。
少女一开始被光刺得眯了眼,往前走了几米,她才发现——
这些宛若死去一般的躯体,长得全是她的脸。
这种感觉很诡异。
一张,两张,她还能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但是这些培养舱之间大约只有一人宽的间隙,所以当少女发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诧异地抬头之后——
只看到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她的脸。
这些脸的颜色比她本人要更白,是一种了无生机的惨白,就算直接放到遗照上也能说上一句合适。
这些脸微垂着,神情精密而安详。
也许是因为淡蓝色的营养液在里面缓慢流动的关系,培养舱中的躯体,发丝抖动着,睫毛也在轻轻颤动。
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张开眼,齐刷刷看向正在凝视他们的少女。
多托雷在少女的身边站定,伸出手缓慢而轻柔得拍着少女的背:
“一会去挑一具喜欢的,我把淤积和‘死’的数据导入......”
“够了!”
少女一只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液体,一个转身甩开了多托雷的手:
“多托雷。”
“疯子。”
少女浑身发冷无力,唯有那双眼睛像是刀一般。
她平时很有涵养,几乎不会骂人。
这句“疯子”也不算是在骂他,而是她此时脑海中唯一的话。
多托雷,疯子。
多托雷本人其实对那两个玩意的失踪没有任何的愧疚感,他只是想不通。
自己这个号称铜墙铁壁的实验所,是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了两个重要的实验体的?
或者是说......
其实,并没有丢。
面对少女的歇斯底里,多托雷有些心疼,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甚至不明白少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
多托雷回头看了一眼一实验室的“尸体”。
不过是那时候制造那个赝品的时候,顺手做出来的替换装罢了。
“多托雷,放我走,求你了。”
少女的声音晦涩而平淡,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起码,让我去找他们。”
“我猜猜,你怎么想的。”
多托雷的声音低哑,带着莫名的威压:
“你一开始是打算,见到他们之后就——”
“盘算着怎么离开我吧?”
——
多托雷有一万种方法让少女跟他回到地下室。
比如说,隐藏在实验室各个墙面中的,充满安眠药水的管道。
原本只是用来给一些实验品镇静的,没想到最后用到了少女的身上。
剂量有些大了,如果不服用解药的话,足够少女睡上一天一夜了。
不过多托雷并不打算去准备解药。
他将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浴池里,不顾自己被水沾湿的衣袖,将手捞进水里,然后撩起一捧水,浇在少女的肩颈上。
他不想。
因为少女不高兴继续骗他了,所以只有现在,他看着少女才是舒心的。
他扶着少女的头,让少女躺在他的膝上。
多托雷低头端详着少女的脸。
他知道一些少女和女皇的相处模式,这是她们之间常有的姿势,从前他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这个姿势的妙处——
这个角度下的少女,乖顺又安宁,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惊扰到他们的相处,又好像少女真的在全心全意依赖着他。
你不骗了,没有关系。
我自己会骗自己。
少女终于醒来时,正穿着显然被悉心柔顺过的睡衣,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
抛开事实不谈,多托雷现在已经很会照顾人了,但凡换一个意志不那么坚定的人被多托雷那么养着,恐怕从身体到心理都已经娇气到不行了。
“醒了?”
少女刚刚掀开被子,伸下床的脚尖才刚刚触碰到毛茸茸的地毯,多托雷就推门而入。
“......嗯。”
少女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多托雷,于是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又将脸转向一边去了。
多托雷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崩坏,甚至算得上柔情地捧起少女的脚,将它放回床上中: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先不说这份礼物的时机过于诡异,只看多托雷的动作,少女就有不详的预感——
多托雷的手中,还一直捏着少女的脚,动作有些大,带来了几分钝痛。
多托雷大概是算好时间来的,他一只手伸向了背后,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细碎清脆的声响——
“啪嗒”。
一个脚镣,锁在了少女的脚踝上。
脚铐有些大了,锁上之后松松垮垮地落在了少女的脚背上,给少女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