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身体结构大概和少女很像,拥有着很强的修复力,而且少女本就手下留了情谊,所以那看似可怕其实并不严重的伤口只是短短两日就几近愈合了。
“这就是基础的养伤流程,如果你不打算安稳过日子,这应该是必备的技能。”
这两日过得多少有点鸡飞狗跳,毕竟正如少女所说的,这点程度的伤并不能让“死”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所以有时少女给“死”换药的时候,“死”突然暴起刺向少女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少女和“死”之间的感应注定了两人之间的战斗不是用“偷袭”就能够解决的。
不过还好,达达利亚这几天好像有事,也没有来过小屋找她,倒是省去了和他解释的功夫。
“......”
少女正在用草药轻轻擦拭着“死”小腹上的结痂了的疤痕,抬眼看了一眼“死”冰冷的脸色,突然伸出手,撑起了“死”的嘴角:
“你要是多笑笑......”
在动作定格的瞬间,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继续擦药,若无其实地开口:
“也是没有什么必要。”
该怎么形容呢,“死”的笑容,有一种强行让丧尸劈叉的残忍。
不笑就不笑吧,起码能看。
“死”盯着少女的脸。
好像自有记忆起,她就是这样的。
看似软弱,其实狡猾,在关键的时候又优柔寡断得可以。
贰仟,就算两人之间有感应,少女对她的感应也一定强于她。
毕竟少女总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少女要什么。
真是......
算了,真难杀。
“咦——”
少女戳了戳“死”露出一点的,小腹之上的柔软:
“怎么好像,比我的大一点?”
“......!?”
“死”勉强地反应了一下,突然感觉少女的这个动作好像有哪里不对。
分明都是自己身上的部位,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是更加亲密的事情。
“好啦,明天,大概就好全了。”
少女将“死”的衣服拉下:
“明天之后,是走时留,都随便你。”
“或者,想要继续杀我,也可以。”
好糟糕。
“死”手中捏紧了床单,看着少女的背影。
这个人,太糟糕了。
糟糕到,她想要再次沦陷;糟糕到,她快要忘了杀她的理由。
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副嘴脸,去夺取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的“爱”的吧?
真是过分又恶劣。
她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撕下来,去盯着小木屋的天花板。
她意识的开始,好像也是天花板。
在两次醒来之后,她入目的,都是实验室的,冷白蓝调的天花板。
第一次醒来,她好像强烈地想要寻找到什么,好让自己安心。
第二次醒来,她总感觉脑袋中闹哄哄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在反反复复地排查之后,她终于确认——
那是自己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小的,别样的声音,但是那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在好奇,分明是她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在反反复复呼唤着另一个人?
真要说起来,那人,是她苦难的源泉,都不为过吧?
她气恼又慌张,脑中的声音好像在期待着与那人的会面,但是又忍不住地开始想要摆脱——
逃吧。
对。
逃吧。
跑得足够远,足够久的话,就不会被她支配了。
于是她顾不上自己运用的并不熟练,并且机能也并不算成熟的躯体,一头扎进了地脉中。
进入地脉之后,那微小的,别样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吵闹喧嚣了。
渐渐的,它竟然也成为了一个“人”。
只是不聪明罢了。
两人从出生开始便认同了对方是自己的“同类”,于是从来没有过剑拔弩张的时候。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聪明,甚至说话有些幼稚,总是会自称“多云”。
多云,她知道。
那人取的一个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的吧?
她不确定,因为她无数次探出头来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发现所有被爱着的人都会拥有一个“名字”。
精巧也好,草率也罢,多少是一个象征。
就连同样是不完全生命体的“多云”,都拥有一个名字。
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不过不聪明有不聪明的好处。
就像是多云从来不会纠结自己的名字从何而来,他好像只会遵循着最原始的渴望。
他总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死”,然后问她:
“我们能不能去看看母亲呢?”
母亲?那种人吗?
随手给他掐了一个名字,就被他认为是母亲了吗?
那她呢?她在她那里算什么?
累赘吗?
不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