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托雷站在少女的身后，轻声笑了一下：
“好险啊，小姐，差一点就被你们耍了。”
像是为了配合多托雷的出场，所有的培养皿都应声而碎，细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深处层层叠叠地传来，听着总有一种让人产生裂开的会不会是自己的大脑的诡异感。
多托雷的手是冰凉的，抓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但是并没有用力，而是有些暧昧地摩挲着，像是在把玩上好的羊脂玉一样。
元素力的消耗，不好的回忆涌来，让少女有一瞬间晃神，法器直直坠落在地面上，发出更加响亮的脆响。
“......”
少女摆了摆头，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多托雷的“钳制”——某种意义上，多托雷并没有打算用肢体钳制她，毕竟整个实验所都是他的地盘，少女如今的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这也是多托雷为什么会放任潘塔罗涅他们的小动作的原因。
“多托雷，好久不见。”
少女转身，对着多托雷微微一笑，动作从容自然地，捡起了地上的法器。
“那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毁了这些赝品？”
多托雷似乎有些不解：
“哦，对，你是怎么说服那个赝品脱离程序配合你的？”
多托雷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理论上，只是普通的毁灭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是她自己，在尝试将自己的“生命”浓缩了。”
“比如——自戕。”
“它这种生命体的生命并不会随着身体受伤程度流逝，但是局部却能够坏死，只留下最关键的几个部位运转。”
“在这个时候，就达成了“生命”的‘浓缩’。”
自戕？
少女的瞳孔微震。
她没有想到，关闭能量的方法，竟然是......
“自责了吗？我的小姐。”
多托雷很愉悦地笑了起来：
“发泄完了的话，就跟我回......”
多托雷的话还没有说完，实验室沉重的大门再次打开，伴随着开门声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怒吼与嚎叫。
是那些实验体。
多托雷回头看了一眼。
有些实验体单独看起来就已经很惊悚了，更何况是那么多实验体聚在了一起。
所以哪怕是多托雷，也皱了一下眉头。
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双脚竟然已经被黑紫色的东西缠住了。
“再见了。”
少女看着从一大片实验体中奔出来的“死”和多云，嘴角拉出一个足够甜美的弧度：
“再也不见咯。”
下一秒，少女的手举起，法器再次转动起来，发出充盈地光彩，让一地的碎冰都消散分解成元素力的形式，附在了实验室的壁上，也缠绕到多托雷被困住的腿上，“死”和多云凭空在少女身边出现，在握住少女的手后，少女似乎还握了一下拳，下一秒，他们的身形就消失在了这个空间中。
元素力开始收缩，变得蠢蠢欲动，让整个实验所都变得摇摇欲坠。
——
地脉中，虽然环境有些压抑，但是总体来说，很安全。
少女看着怀中的法器，抿唇不语。
“姐姐，怎么了？”
多云贴到少女的身边，看着那面法器，只见原本完美无瑕的法器此时内部，出现了一道裂痕。
“嗯......是在心疼法器吗？”
“算是吧。”
少女伸出手指，在那道裂痕上描摹着——尽管内里已经破碎，但是表面上，还是无比光滑。
分明成功了，很顺利，所有时间都卡得刚刚好，但是她心中，就是有那么一点闷闷的。
也许正是一些太刚刚好了，方才的惊险感都还没有散去；有或许，是她和另一个“自己”共了情。
好像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做好这个行动中会有所牺牲的准备。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去解决这一切，但是她偏偏选择了最惨烈的一种。
她自己选择了死亡。
看到少女依旧不高涨的情绪，多云又自顾自地开始絮絮叨叨：
“姐姐知道吗？好多实验体——几乎是所有吧，在我们打开门后都没有选择跑走诶。”
“我明明已经告诉它们留下来很可能会死了......”
“姐姐，会有人不想活吗——就算不是人也是会想活的吧？”
“......姐姐？”
多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女的神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好转，反而越发阴沉了之后，多云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最后乖乖闭嘴。
随后，这个原本就不鲜活的空间，陷入了更加沉闷的寂静。
“我以为你会想要她死的。”
“死”的话很不合时宜，却打破了一瞬的寂静。
“你呢？”
少女看向了“死”：
“现在事情做完了，你还要杀了我吗？”
“......”
“不是现在。”
“有人在等你，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