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出去打捞的人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无所获。
说不上来是不是好消息,但是对于乐观的人来说,空手而归反而能算是好事。
这一队人满脸疲态,想要抬头看向了望台上的赵常庆,却在看到他之后别开了眼。
不忍看,又不忍不看。
“辛苦了——”
少女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问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到底——”
少女不忍把话说完,但是已经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失踪了三个,一共少了五个人。”
“啊,”少女目光有些呆滞,像是还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那个,大姐头说,就去找三天。”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低下了头。
其实北斗的这个决定无可指摘,毕竟死兆星号不可能停下,而三天中死兆星号行驶的距离对手动的小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这是北斗一直以来的想法。
其实在海中尸骨无存的人不在少数,于是总是要有人做那个坏人,去承担那个“放弃同伴”的罪名和负罪感,去逼迫那些活下来的人背负着伤痛走下去。
三天,是微弱的希望,更是他们对着未来抛去的锚。
那些人都拖着极其疲惫的身子回去休息了,而赵常庆大概也是累极了,在那些人离开之后一下瘫倒在了了望台上,被少女和万叶劝着,和他们换了班。
少女睡了一天,在此时自然是没有什么睡意的,而万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失眠了。
两个人就这样,再一次一起待在了了望台上。
“那个——”
万叶有些支支吾吾的,明显有话要说。
“嗯?”
少女微笑着对他歪了歪头: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你的法器——”
法器?
对哦,好像是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自己的法器了。
虽然那时候场面混乱了一些,但是少女还是能隐隐猜到一些法器的情况。
“啊——碎了,是吧?”
少女轻笑一声:
“好像,还有碎片划破我的手了。”
万叶一愣。
少女的法器,他只昨天见到过一次,虽然没有细看,但是也能判断出不是凡品,而且不论是外观还是功能,都能看得出来法器和少女之间的契合,大概是磨合了很久。
而且昨天,那法器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在最后一击的时候,魔神的残怨化作无数碎片,对着少女发起了垂死一击——并不是那种要置她于死地的强击,而是像是一缕缕黑烟,试图钻进少女的身体。
但是那个时候,虽然法器的内部已经布满了裂痕,但是绝对不至于像是后来那样整个碎掉,那个时候,更像是法器意识到主人的危险,主动自毁,化作千万柄利刃去砍断那些不怀好意的黑线。
听着万叶的描述,少女难得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把法器,是她从冰棺中敲下来的,再经由女皇打磨强化,才到了她的手上。
而冰棺,也是由女皇的神力化成的。
心中不可避免地被莫名的酸胀填满——
像是,终于被母亲保护了一次一样。
而法器的碎裂毁灭,在此时此刻,好像也在宣告着——
她与母亲最后的联系,也不复存在了。
分明是一直渴求的东西,但是在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她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她还是没能克制住“爱”的本能。
“......碎琼?”
“嗯?啊,”少女回过神来,抹去了不知道何时落下的泪,“抱歉,有些走神。”
万叶看着少女,有些不忍地对着她伸出手,却被少女笑盈盈地抓住了手腕,将手压了下来:
“我没事啦,只是东西用久了,多少会有点舍不得。”
万叶点点头,意有所指道:
“碎琼姑娘看起来是一个很恋旧的人?”
恋旧?
少女歪了歪头,竟然开始思考了起来。
好像是,好像不是。
只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比起大部分来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每一段记忆好像都有值得珍藏的价值。
不过再珍贵的记忆,好像也只不过是记忆而已,在很多关头,哪怕让她再经历一次,她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她似乎天生没有回头的能力,只能逼迫自己不断向前。
“念旧什么的......我感觉还是未来更加重要一些。”
“是吗?”
万叶注视着少女:
“那现在呢?”
他的话有些意味不明,配上万叶温和深邃的眼神,莫名像是一句情话,像是情人之间,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呢喃。
“......”
万叶好像很会利用自己的皮囊呢。
少女心想。
“‘现在’——也只不过是未来的过去,或者是过去的未来?”
“‘现在’重不重要,大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