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床......你的意思是你不用？”
少女靠墙铺好两床被子，抬起头看向倚着墙的流浪者，歪了歪头。
“我不需要休息，你顾好你自己，”流浪者顿了顿，“和那个臭小鬼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鬼在哪？”
“啊，他自己去打水了，说要洗澡。”
“哦？”流浪者脑子里浮现出刚见到那小鬼时，他身上脏兮兮的样子，“看不出来他还挺爱干净的？”
“当然爱干净！”
砦下茶哼哧哼哧地提着一桶水回来，正好听见了流浪者的话：
“因为是漂亮姐姐给我买的衣服，所以想把自己洗干净再穿。”
流浪者的额角跳了跳。
你小子，但凡是有讨好的机会你是一次不落啊、
“漂亮姐姐，可不可以帮小茶洗澡？”
“什么？！”
少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流浪者就先坐不住了，语气多少有些凶狠又生硬：“小鬼，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瘦瘦不亲？”
砦下茶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随即就开始运转起了他那灵光的小脑瓜子：
“我知道啦，就是很瘦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不能亲亲！”
砦下茶笑得纯真又无害：
“所以你和姐姐也不能亲亲！”
“啊——小茶，不是这个意思。”
少女急忙站到了两人中间，弯下腰来教训起砦下茶：
“‘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应该要保持距离，无论什么身材都是这样的。”
“哦——”砦下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意思就是，你和哥哥不能亲亲。”
......感觉教育出问题了，但是说不上来哪有问题。
“可是哥哥和漂亮姐姐不能亲亲关我什么事情呀？”
“因为小茶也是男孩子呀。”
“哦......”砦下茶“吧唧”一声糊到了少女的身上，“可是我不和漂亮姐姐亲亲，我只是让漂亮姐姐给我洗澡。”
硬了。
流浪者的拳头硬了。
他甚至有点分不清这小鬼是在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了。
“你小子——”
流浪者被气笑了：
“要人帮你洗澡是吧，来，我帮你洗来！”
新手保护期很了不起是不是！
“漂亮姐姐！”
砦下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一个劲往少女的怀里钻：
“妈妈给小茶洗澡的时候小茶都很乖的！”
“漂亮姐姐对小茶好，漂亮姐姐像小茶的妈妈。”
“不要哥哥，哥哥会把小茶的脑袋按到水里！”
“......”
这下，在场的两个人偶都愣住了。
砦下茶口中会将他按进水里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今天才见面的流浪者。
那只能是砦下茶口中那位，“会打妈妈”的父亲。
“......那么点水够洗什么。”
流浪者将那桶水拎了起来，倒进外头的水壶中，放到火上烧着，随后便什么都没有说，提着空水桶往河边走。
少女沉默地抱着怀中的砦下茶，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这是安抚的动作。
“小茶，哥哥是好人。”
“哥哥不会把你的脑袋按进水里，以后——”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的脑袋按进水里。”
砦下茶没说错，比起同年龄的其他小孩，他洗澡确实很乖。
流浪者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个勉强能让砦下茶蹲在里面的盆，姿势并不舒适，但是砦下茶还是很认真地配合着少女。
“抬手，搓搓另一只。”
“嗯。”
砦下茶像是一只声控玩偶，将左手抬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把右手放下，逗得少女笑了一下，将他的右手轻轻按下：
“平常看着挺机灵的，现在怎么那么木？”
“漂亮姐姐......”
砦下茶的声音听起来颤颤巍巍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听得少女有些乱了方寸：
“啊，怎么了吗？我弄疼你了吗？还是水太烫了？”
“嗯（三声）。”砦下茶对着少女眨了眨眼睛，“小茶骗了漂亮姐姐。”
“哦——”少女松了一口气，“骗了姐姐什么呀？”
砦下茶吸了吸鼻子：
“其实小茶不记得妈妈给小茶洗澡的时候，小茶乖不乖了。”
“妈妈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给小茶洗过澡了。”
“小茶只是......想让漂亮姐姐给小茶洗澡，才那么说的。”
“漂亮姐姐......？”
原本低着头乖乖认错的砦下茶没有听到少女的回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然后变得慌乱：
“姐姐，姐姐别哭——小茶是坏孩子，小茶以后不骗姐姐了，小茶——”
“不，”少女不顾砦下茶身上的水渍，一把将砦下茶揽进了怀里，“我们小茶，是好孩子，是很好很好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