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舍尔从村医处转移到自己家中养伤了,他伤得很重,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了。
于是他打开柜子,挪开了上面的重物,摸到一个把手之后手上一提,轻轻的“咔哒”声之后,便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又是地下室。其实地下室的入口是有梯子的,但是多托雷没有管,直接撑着地就跳了进去。
少女现在的样子, 说实话在她的人生中是排得上号的狼狈。
双脚被绑在了一起,后背贴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大柱子,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同样被绑了起来——大概是害怕她会逃跑,连腰上都被绑了好几圈的麻绳。
再往上看,少女的眼睛也被一块黑布蒙住——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多托雷不想看到这双眼睛而已。
听到声响,少女抬起头来——虽然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是在地下室吗?好没有新意。”
“哦?”多托雷走近少女,“那什么才有新意?”
“啊......”少女想了想,“也许,地下五层小洋楼会比较有新意?”
“哦,”多托雷将食物摆放到少女的面前,“那是不是还要给你铺满地毯,再弄几个娱乐室,最好还能冬暖夏凉?”
“可以——如果是来投喂的话能不能把手帮我解开?”
“......”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的少女歪了一下脑袋:
“如果不可以的话,就只能麻烦你喂我了。”
“......张嘴。”
竟然真的喂了。
少女乖乖地张嘴,入口是绵软细腻,竟然还是温热的。
大概是馒头之类的面制品。
“唔,”少女咀嚼着,“不如把眼睛上这块布摘了吧?反正就算我能看到,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眼睛看不到的话,我很没安全感的。”
“你不需要什么安全感吧,反正你现在的处境挺不安全的。”
多托雷进行着机械的投喂动作,没想到少女却脸一篇,躲过了他手上的那一块食物:
“那不如你把我嘴也封上,我怕你强吻我。”
“嘶——呵。”
少女看不到多托雷的表情,但是也大概能猜到他是被自己气笑了,于是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本想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却被一只大手把住了脖子。
“......?”
“你和谁都那么说话吗?”
“嗯哼?”
“暂时只和你,满意吗?”
——奇怪。
分明已经把她的眼睛蒙起来了,但是他为什么在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抹蓝色。
完全失去视觉的少女在此刻也没有听到任何答案,也只能在她能够活动的范围中小小地挣扎一下,却还是没有摆脱脖子上的手上,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你应该只是一个切片,不是本体吧?”
“这你都知道?”
嘴上是震惊的话,其实多托雷的语气已经很平稳了。
现在少女知道什么,他都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
再者说,虽然这个时期的他在外貌上和多托雷很接近,但是言语习惯上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少女就算发现了也不奇怪。
“我说呢,本体玩的会比你花。”
“......你好像完全不在乎外面会变成什么样。”
“我知道,”少女稍微扭动了一下身子,但是身上被束缚的地方实在是太紧了,于是她有些不舒服地“嘶”了一声,“我猜猜看?”
“大概,就是你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了吧——不过这样子的话,你后面的操作也会变得很麻烦吧?毕竟就算在你嘴里都是我的错,丹羽也会对你的技术产生怀疑吧?”
少女勾起唇:
“所以呢,这盘,还算是我赢。”
嗯?竟然完全不在意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她的吗?
是不在意,还是,足够自信?
“小姐,你没有过过苦日子吧——或者,其实你从来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要靠营生过活吧?”
“没有办法,只要他们还想活着,就必须开炉心——只要开了炉心,我就有办法。”
“......”
这确实是少女忽略的地方——炉心停摆,哪怕只是一天,对踏鞴砂的人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在重压之下,炉心会匆匆开启,已经是事实了。
终于,多托雷愉悦地笑了:
“小姐,我们很合拍,不如,你和我回至冬吧?”
——
外面的事态,就这样被地下室中两人的三言两语定下了走向。
丹羽甚至身体都没有养好,就不得不开始面对大批工人的开工申请——没有办法,如果刀的出货量不到的话,可能就会有很多人在下半年,都不能好好吃几顿饱饭了。
这也就意味着丹羽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去调查造成祟神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再加上不知道是谁在宣扬罪魁祸首是那位叛逃的舟幽小姐,如今她已经离开了,那样的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了。
多少人在生计与人性之间,在灾难与侥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