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宴如遭雷击,原来她想要的,耿耿于怀地的一直都是这个。
他看着她,眼神冷厉,“你明明知道,这样的承诺我不可能给得了你,又何必去计较这些?”
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大约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她冷笑,“可是周景宴,我也是要结婚的,难道你就要自私地一辈子把我绑在身边吗?还是等你厌倦了,随便再把我打发出去?”
周景宴面色阴沉得可怕,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你以为你攀上沈行之就能如愿以偿了?不用我提醒,你也该明白老爷子打的算盘没那么简单。”
她知道他是误会了,但是索性就这样让他继续误会下去也好。
他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是想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他们任何人。
周景宴见她不说话,将她闷进胸膛,恨抽了一口气,“我们别闹了,之后的事以后再说。”
什么叫再说?
赵西澄澈浑浑噩噩抬起脸,望进他幽暗的瞳孔,微笑着流泪:“你好狠心,打个巴掌又给颗糖,给颗糖又打个巴掌……。”
如此反复,让她百般煎熬着,无法轻易割舍。
半山别墅如其名,是建在半山腰上的。
举目望去,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笔直地贯穿整个屋前的院子,围出一片花圃。
在夏夜,凉风阵阵,花香四溢。
赵西澄有些惊讶地停住脚步。
“符合你想象中的吗?”
他的声音裹挟在这晚风中,有些听不真切。
记忆里,自己好像确实有跟他提过想要这样的一栋房子。
彼时,两人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
许是身体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周景宴一时半会没有急着让她走。
赵西澄埋在他怀里,身上汗津津的。
不知道怎么地,说到房子的事。
她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法国电影,里面的男女主人公生活在拥有一个大花园的房子里,于是便也状似不经意地说起自己也想要这样的房子。
当时的她确实是存在在一丝侥幸的小心思的,将这些话有意无意地说给他听。
不都说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容易心软的了吗?
周景宴当时根本就没有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见她还有力气说话,便硬拉着人又来了一次……
“怎么不说话?”
周景宴眉心微微蹙起,摸了下她额头。
方才在别雅香居时,就注意到她脸色有点发白,现在又呆愣楞站在这,对他的话半响没反应。
凑的近了,借着风,周景宴才闻到她身上飘着若有似无的酒香。
“你喝酒了?”
他眼神狠狠一敛,将眉蹙得更深。
赵西澄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但是并不在意。
其实她喝得并不多,经过上回的事,这次也只是在桌上应付了几杯。
“没怎么喝。”
她轻揉了下额角,就要进门去,除此以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样明晃晃的漠视,让周景宴彻底冷了脸。
自己连房子都按照她的要求装好了,一路上都按耐着自己的脾气,结果她还半点不领情,跟自己耍脸子?
赵西澄才刚走出一步,身子就被人猛地往后一扯。
“我以为我们刚刚已经谈好了。”
赵西澄闻言,冷笑了下。
他刚刚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自以为把她带到这来,她就能感动地接受他的要求?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现在还没对她的身体厌倦,当然不肯轻易放她离开。
“小叔,你让我再陪你三个月,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让我陪你上床吗?”她有些难堪地问出这句话。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在书房跟老爷子说的那些话,之所以选上她,不过是吃定了她现在要靠周姐的庇护,不会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觉得呢?”
他口气淡淡地,余怒未消。
“我觉得……”她微哂,“不如我问你,你觉得三个月够吗?够你办完一场瞩目的婚礼吗?”
赵西澄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周景宴不语,门前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勾勒出冷厉的下颚线条,薄唇紧抿着,正激励克制着汹涌的情绪,他早该想到,赵西澄,总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他忽地掐住他的腋窝,猛地提起,一臂环过腰腹,将她牢牢地箍在腋下。
他稍微用力,她便双脚腾空起来,周景宴冷着脸往屋里走去。
赵西澄对他这突如起来的举动有片刻的骇然,随即是更激烈的反抗。
“你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抱着她的男人无动于衷。
转眼间就到了楼梯处,赵西澄眼看着自己离门口越来越远,心里莫名地恐惧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只知道这种感觉快要逼疯。
终于。在他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她飞快地抓住拐角的把手,任他拉扯,也不轻易松手。
周景宴终于是忍无可忍,“你做什么?”
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