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旺宗妈妈还不知道有这回事,惊愕的看了一眼李芳草。
张美香冷冷的瞪了一眼娄玉娥,对朱旺宗妈妈说道:“婶婶,要怪的话得怪我!要不是朱大哥为了照顾我,跟我到小王庄插队下乡,他就不会认识王金兰。”
“这,这哪能怪得了你们!是旺宗他自己不争气!”朱旺宗妈妈心情复杂的叹气。
李芳草心里松了口气,她是再也不愿意沾染到这破事里头去了,转而说道:“大家最近可要注意点,看好自己的东西!”
“怎么了?”张美香问道。
李芳草瞟了眼娄玉娥,“队长跟我说了,昨天他路过知青点,远远看到有个女人趴在我屋里门上摆弄锁,一准儿是贼!要是让他逮着,非得拎出来当典型,严厉处罚!”
娄玉娥脸色刷的白了,嘴硬叫道:“你看我干什么?你怀疑是我?你有证据吗?”
“看你违反规定了?”周三喜不耐烦的说道,“芳草也看我了,也看美香和阿姨了,怎么,照你的意思,我们都是贼?”
娄玉娥气的咬牙切齿,觉得李芳草真是个妖精托生的,把周围的人都给迷惑住了,一个个都帮她说话!
“娄知青,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出门锁好门,别让贼有可乘之机。”李芳草微笑说道,“不过大家也不需要过分担心,我想贼这段日子怕是不敢了,毕竟做贼总会留下痕迹,被抓住了,是要剃阴阳头,挂大牌子到公社游街的!”
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社死。
娄玉娥脸色难看的走了。
周三喜搂着李芳草笑的乐不可支。
朱旺宗发誓跟王金兰断了,朱旺宗妈妈也放心了,很快回家了,临走叮嘱朱旺宗好好照顾张美香,等有机会就把两个人调回城里。
朱旺宗很是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王金兰来找过他两次,朱旺宗躲着没见,但张美香也不搭理他,话都不愿意跟朱旺宗说了。
很快到了年二十三,李芳草收拾好了行李,周三喜送她到了镇上,搭上了去县城的公交车。
大街小巷都洋溢着过年的热烈喜庆,李芳草在车站外面意外碰到了同村的一个老头带着小孙女卖冰糖葫芦。
大冷的天,两人跺着脚取暖,小女孩的脸冻的通红,还生了冻疮。
李芳草瞅了瞅麦秸秆把子上插的糖葫芦,蹲下来问小姑娘,“多少钱一串啊?”
小女孩认得李芳草,她在李芳草的扫盲班上过课,拿了一串递给李芳草,细声细气的说道:“不要钱,送给李老师吃。”
李芳草笑着摇头,“我不是自己吃的,我是拿去火车上卖的。”
“听说火车上人多,热,怕是糖葫芦要化掉!”老头担心的说道。
糖葫芦最多两分钱一根,把子上还插了二十串,李芳草拿了五毛钱出来,放到了小姑娘手里,找了个干净的布袋子把糖葫芦都装了进去。
她知道小姑娘父母都不在了,跟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
李芳草笑着跟他们摆手,“天冷,你们赶紧回家吧!”
她刚转身要走,就撞到了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抬头一看,居然是杨知非,正含笑低头看着她。
“对,对不起!”李芳草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杨同志你也要坐火车?”
“我要去江城一趟,办点事。”杨知非看着她手里装糖葫芦的口袋,问道:“你要卖糖葫芦?要不卖给我吧!”
李芳草问道:“你要糖葫芦干什么?”
看杨知非一个硬汉大老爷们,也不像是喜欢吃糖葫芦这种零嘴的人。
“这不快过年了,给同志们甜甜嘴。”杨知非泰然自若的说道。
李芳草笑了,把手里的布袋直接递给了杨知非,“卖不行,送可以。”
杨知非送了她们俩那么多肉,她正愁没有人情还给杨知非呢,几串糖葫芦哪能要杨知非的钱。
“谢谢你了,芳草。”杨知非把李芳草的名字在舌尖回味了几遍,觉得这名字和李芳草的人一样,透着一股温柔的美。
杨知非接过了袋子,随手递给了旁边的秘书,“今天下午不是有越野跑比赛么,跑前头的一人发一个。”
秘书正是上次王栓子犯病,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的司机,看样子还不到二十,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李芳草和杨知非身上来回打转,笑的见牙不见眼,脆生生的应道:“收到!”
杨知非将秘书手里提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示意秘书回去,又自然而然的提起了李芳草手里的行李,问道:“你在哪个车厢?”
“十二号车。”李芳草看了眼手里的车票,要拿过自己的行李,“我跟你不一个车厢吧?”
这个时代,以杨知非的职业和级别,应该是可以买卧铺票的,而她只能买硬座。
“我送你到站台。”杨知非笑道。
李芳草只得道谢。
火车开始检票了,扛着大包小包的长长队伍缓慢的向前挪动着,两个人跟随着人流到了火车站台,按工作人员的指引站到了十二号车的位置。
出了候车厅,外面的寒气夹杂着清冽的香味扑面而来。李芳草四下望去,发现站台上种了几株腊梅,在零星的小雪中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