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非领着李芳草到了县城外的公路上,两人等了一会儿,等来了一辆大卡车。杨知非招手拦停了车,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明情况,请司机帮忙搭个便车。
这辆车是县城运输队的,说是接了上级的通知,从火车站运送化肥到各个乡里,可以把他们放到离小王庄比较近的地方。
司机下来跟车厢里头押车的人说了一声,立刻有人从车厢里探出头来,伸出了手。
李芳草先被拉进了车厢,杨知非立刻一个利落的翻身,翻进了车厢,入目便是堆的高高的化肥袋。
“这么多!”杨知非感叹道。
押车的人摇头叹气,“这哪里多了!比上头批下来的少多了!”
杨知非问道:“为什么?上头没发够数?”
押车的人小声说道:“哪能呢!听说是路上叫人偷了!火车有时候停靠在野地里,那些乡里人就趁着天黑去偷东西!公安正在抓人呢!上头发话了,非得抓住不可!到时候枪毙这些偷东西的!”
李芳草心里一突,下意识的手抓紧了挎包,幸好他们早早的就不再去火车道旁边卖水卖饼了,不然得惹上大麻烦!
卡车颠簸着往前行驶着,李芳草和杨知非跟押车的人坐在卡车后面的车厢里,屁股底下是摞的整整齐齐的一袋袋化肥。
到了离小王庄还有二十里路的地方,车停了下来,开车的司机说接下来就不顺路了,只能送他们到这里,接下来的路要靠他们自己走了。
好在李芳草早就预料到会走夜路,挎包里带了手电筒,和杨知非一起朝小王村的方向进发。
只是没走多久,阴沉了许久的天空飘起了雨,这场农民们盼了许久的春雨终于来了,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架势。
两个人赶紧躲到了路边一个草棚子里,捡了些干柴生起了火,对着火坐了下来,等着雨停了好继续往前走。
李芳草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用树枝串了起来,举在火上烤着,不时的翻个面,麦子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等两面都烤的焦香,李芳草把其中一个递给了杨知非。
她现在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吃完牛肉面到现在半夜了,一路都没消停过,早饿了。
“你这包里好像什么都有啊!”杨知非打趣道。
李芳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诚实的说道:“这是唯一的一个馒头了,再没有别的能吃的了!”
火光跳跃,给李芳草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光,肌肤无暇赛玉,五官精致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眸像一潭深幽的泉水,闪着澄澈的光。
连嘴角的笑容都是那么让人心动。
杨知非看着李芳草,有点舍不得吃手里的半个馒头。
只要跟李芳草在一起,烤着暖洋洋的火,就算这个地方又脏又破,他心里依然很开心,祈祷着外面的雨可以再下的久一点,时光能悠哉停留的长一些。
吃过馒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李芳草心里想着的是怎么继续种木耳,她还想培养平菇和香菇出来,但王贵仓的确是个不好相处的,又吃相难看。
想到这个无解的问题,李芳草眉心紧皱,一只手下意识的点着自己下巴到脖子的那块软肉。
李芳草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只是她微微抬头,那小巧精致的下巴到雪白细嫩的脖颈,完美的弧度都映入到了杨知非眼中。
杨知非心里想的是怎么开口问李芳草想好了没有,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李芳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那细腻的肌肤看起来像是上好的白瓷,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白瓷的柔软和温热……杨知非的脸一下子火烧了起来,他狼狈的转过头,内心唾弃自己怎么能在孤男寡女相处的时候胡思乱想这些不尊重李芳草的念头。
人家李芳草是信任他,才跟着他一起来县里,又一起在这破旧的草棚子避雨的。
杨知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悄无声息的平静下来。
可他刚平静下来,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李芳草长的可真好看,并不是单纯的五官好看,而是通身那股沉静内敛的气质让他着迷,让他忍不住怦然心动。
李芳草左想右想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跟杨知非这样沉默的坐着也很尴尬。
两人都没有提纸条的事。
李芳草想了想,从挎包里掏出一支笔,又从本子上撕下了两页横线格的纸,上下交错放在了一起。
纸质削薄,下面纸的横线在上层纸上清晰可见,形成了棋盘样纵横交错的线条。
“我们下棋吧,我见人玩过一种很简单的棋,轮流落子,谁先五子连珠,谁就赢了。”李芳草提议道,“我画一个叉代表我落的子,你画一个圆代表你落的子。”
杨知非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游戏,当即欣然答应,两个人轮流拿笔下起了棋。
然而到底是第一次玩,杨知非连输五局。
“我又赢了,真是不好意思。”李芳草笑眯眯的说道,难掩得意的小雀跃,又假惺惺的安慰杨知非,“你第一次玩嘛,输了也正常。”
杨知非轻叹一口气,笑了起来,他输给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