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仓又慌又怕,手脚发软,几次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吴桂花的手颤抖着说道:“桂花啊!县里人来了,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那害人的玩意儿是那个叫李芳草的知青弄出来的,不是我!”
吴桂花心道谁不知道木耳是李知青种出来的,“我跟着我男人喊你一声叔,我肯定向着你啊!咱小王庄上上下下肯定都向着你!”
“但是,叔啊,你自己在人家县长面前说木耳是你种的,你琢磨出来的,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我们说什么不管用,人家县里来的人不信啊!”吴桂花嚷嚷道。
王贵仓跺脚道:“你小声一点!”又左右看了几眼。
他倒是不担心村里人不跟他一条心,都是一个族的,往上数几代都沾亲带故,村里人肯定愿意偏袒自己,至于知青嘛,那是外人!
但问题的重点就在于他当初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在县长和很多人跟前吹牛,县里来的人是信县长的,还是信村里那群跟他沾亲带故的泥腿子?
“我就这么大嗓门!”吴桂花嘟囔道。
王贵仓已经顾不上埋怨吴桂花了,他又急又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欲哭无泪,拍着大腿叫道:“哎呦,这可怎么办啊!”
好好的村干部当着,他当初干嘛要贪图虚荣,在县长面前撒谎?现在可怎么办?
“都怪那个李芳草!”王贵仓恨恨的骂道,越想越恼火,要不是李芳草不安分,倒腾那个什么木耳,他能摊上这么倒霉的事?!
王贵仓从地上站起来,连裤子上的泥灰都不拍了,怒气冲冲的跑去了知青点。
吴桂花在后面喊着:“叔啊,你去哪啊?县里领导在电话里头都说了,来咱们这的人一早就出发了!估摸着快到了!”
王贵仓跑的快,完全没听到吴桂花的话,满心满眼的去找李芳草麻烦。
李芳草和周三喜正在地里上工,王贵仓到知青点扑了个空,又跑去田间地头。
王连山看他怒气冲冲的过来,上前问他怎么回事,王贵仓推开王连山,虎着脸冲正在锄地的李芳草叫道:“李知青!你过来!”
周三喜和钟麓看他来者不善,不约而同的放下了锄头,挡在了李芳草前面。
“支书,什么事啊?”钟麓问道。
王贵仓脸沉的要滴水,不客气的叫道:“我找李芳草,你滚一边去!”
李芳草从钟麓背后走了出来,平静的看着暴怒中的王贵仓,“支书,您找我什么事?”
“他又要干什么!”周三喜又是担心又是恼怒,在钟麓耳边嘀咕,“他不让咱们种木耳,咱们都不种了,还想干什么!”
正在上工的众村民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往这边看热闹。
王贵仓冷着脸说道:“刚县里来了电话,过会儿他们就到了,调查你种木耳的事!”
周三喜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叫道:“我们早就不种了!东西都烧光了!”
几家跟着李芳草种过木耳的人都慌了,争先恐后的围了过来,慌张问道:“县里领导咋还管咱们农民种点菜的事啊?”
“种点菜也不行啊?”
“咋种点东西都不让呢!”
“早知道就不弄这个东西了!刚挣个针头线脑的钱还摊上事了!”
谭锦绣的婆婆越听越害怕,被县里的人盯上还能有个好?当即就扯着谭锦绣撕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哭叫道:“你这个丧门星,种什么害人的东西!你害死我儿子了!我打死你!”
李芳草一把推开了谭锦绣的婆婆,怒道:“你再打人,等县里的人来了,我就说是你带头种木耳的!”
谭锦绣的婆婆又慌又怕,跳脚叫道:“你敢!这一个村子的人都是我们亲戚,都能给我们作证!就是你们这些知青不安分,一天到晚的想歪点子害我们!”
谭锦绣捂着脸,双目喷火的瞪着婆婆,还有躲在婆婆身后的王红民,“种木耳拿了钱的是你们,花钱的也是你们,出了事就是我们害人?!”
“那害人东西是你种的!别想赖我们!县里要抓人,也是抓你!”谭锦绣婆婆挡在比她高比她壮的儿子前面,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
谭锦绣双目含着泪,咬牙切齿的说道:“行,你们放心,这事我一个人担了,跟你们这两个王八蛋没关系!”
“嘿,你敢骂我妈!”王红民恼火了,捋着袖子叫道。
王贵仓不耐烦的叫道:“行了行了!都散了,都散了!赶紧干活去!”
钟麓眉头一皱,眼神锐利的看向了王贵仓,“支书,我听人说,您在县长跟前说木耳是您种的!”
王贵仓逼他们断了木耳的生意,自己种起了木耳,现在县里来人来调查,王贵仓怎么也不能独善其身!
王贵仓跟点燃了的炮仗似的,一蹦三尺高,眼睛瞪的像铜铃,指着钟麓色厉内荏的叫道:“谁说的?你听谁说的?我没说过!那东西是李芳草种的,跟我没关系!大家伙都能作证,是不是?”
众人都没敢接话,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王连山冷冷的看着王贵仓,说道:“支书,那天您喝多了,怕是记错了,您在县长面前说是您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