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还有周三喜从公安局回到了江老太的住所。
杨知非匆匆去了报社了解情况。
中午李芳草出来,在门口的土灶那里生火做饭,一个年轻男人拿着一份报纸过来,看看报纸,又看看她,试探问道:“你是李芳草?”
李芳草见他气质流里流气的,像个流氓,便没有搭理他。
那人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臭不要脸的东西!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去公安局告她!真是丧尽天良,良心都被狗吃了!”
李芳草转身往屋里走,那人越说越兴奋,盯着漂亮的李芳草,伸手就想去抓李芳草的胳膊,嚷嚷道:“你这种坏人就是欠修理,我……啊!”
李芳草扬手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冷冷的说道:“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周三喜从窗户看到外面,连忙拿了根棍子冲了出来,举着棍子挥舞着把那人打的抱头鼠窜。
“都怪那个挨千刀的肖姝雪!”周三喜恨恨的说道,“她怎么就那么坏呢?跟她亲妈真是一模一样的坏!”
这年头的人思想单纯,还没有被后世各种假新闻锻炼出来,都没有想过报纸上黑纸白字印出来的东西还能作假。
看看,现在就连流氓都觉得自己有资格批判李芳草了,还想趁机占便宜!
周三喜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江老太也十分不安,要李芳草别出门了,免得遇上坏人。
三人进屋之前,隔壁邻居下班回来,觑了李芳草几眼,问道:“你是叫李芳草吗?”
“不,她叫周三喜!”周三喜抢先说道。
隔壁邻居摸着脑袋,目光狐疑,“不是吗?跟报纸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啊!”
周三喜推着李芳草进了门,把门从外面锁上,造成了屋里没人的假象,她跑去巷子口,找了个有电话的地方,给肖仲钦打了电话。
肖仲钦一听有流氓盯上了李芳草,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大马金刀的坐在江老太家门口,看谁还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过来闹事。
远在江城营地里的沈海峰也看到了报纸,暗自心惊的同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赵小凤和李德福对李芳草那么差劲,原来不是亲生的。
有战友问他道:“听说你妈也是棉纺厂的,你认不认得这个叫李芳草的女人?”
“不认识。”沈海峰连忙说道,“棉纺厂那么多职工,我也不是个个都认得。”
战友气的摇头,“太丧尽天良了!我要见了这个李芳草,我得问她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她妈妈含辛茹苦把她养这么大,她还算个人吗!”
沈海峰点头附和,“确实气人。”
他暗自庆幸上次见李芳草,还想跟李芳草处对象,而李芳草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现在李芳草名声臭大街,就算李芳草跪下来求他,他也不可能跟李芳草处对象了。
要是上次李芳草答应了他,沈海峰抹了把头上的虚汗,那现在可就麻烦了,他也跟着受影响。
棉纺厂的职工也很纳闷,怎么他们从公安那里知道的跟报纸上写的完全不一样啊?
报纸上写因为抱错了孩子,赵小凤辛苦养育李芳草,结果李芳草为了荣华富贵,翻脸不认人,这都哪跟哪啊?
根本不是这样。
棉纺厂的职工还在妇女主任王红兰的带领下,给报社写了一封信,请报社的记者再调查一下真相。
然而棉纺厂的声音和影响力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一看到报纸的春秋笔法就炸了,恨不得亲自把李芳草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揪出来狠狠批判。
一时间江城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李芳草这个“丧尽天良”的养女,同情赵小凤这个倒霉养母。
这会儿上,又有几个人在一个老头的带领下一路打听着到了江老太门口。
“李芳草是住这里吗?”老头问跟门神似的把守在门口的肖仲钦。
肖仲钦警觉的看着其中一个人脖子上挂着相机,“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没有吗?”老头热的满头大汗,掏出帕子擦了擦光溜溜的脑门,左右看了半天,“我打电话问过甘省的人啊!”
肖仲钦问道:“你们是哪个报社的?”
旁边一个人伸手跟肖仲钦握手,“公安同志您好,我们是省报的。”
肖仲钦惊了,楚省有几家报社,但能被简称为“省报”的只有一家,那就是发行量最大,影响力也最大的楚省日报,完全就是楚省的龙头老大,不是先前胡编乱造李芳草的那家小报社能比的。
李芳草从窗户里看到了那个老头,立刻敲响了门,喊道:“肖同志,开门,是我认识的人。”
肖仲钦这才开门,李芳草赶紧出来,笑着跟老头打了个招呼,“徐老师,您好!”
徐君延笑着看了眼肖仲钦,说道:“想见你一面还得过门神这一关!”
“还不是那个破报纸胡编乱造,有流氓盯上芳草了,过来闹事,我们这才找了公安同志帮忙,震慑下流氓!”周三喜赶忙解释道。
徐君延十分生气的说道:“我也看了报纸,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这不,我带了省报的同志过来采访你!你只管把你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让他们替你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