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陆晨怒视着不断给姜承道吹彩虹屁的三法司高官,怒斥道:
“尔等身为三法司主官,代表的是国法公义,哪怕是天大的案子,无论牵扯有多广,尔等也必须迎难而上,不可推脱,并且要确保办案公正,决不能假借任何人之手,否则陛下要你们三法司何用?”
“而且沧溟圣王此前一直在沧溟境,从未入京,更没有参与过朝中事务,根本不可能妥善处置此案,尔等凭什么觉得他有资格代替你们处理此事?”
“把如此重要的大案交由一个没有任何审理经验之人手中,尔等这是渎职!是轻视法度!”
说到这里,他直接抬起手,指着三人大骂:“尔等如此作为,对得起身上的官服、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
“哼!无知。”
刑部尚书汪直冷哼一声,沉声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凡事当量力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愚蠢!此案实在太过复杂,犯案之人身份异常特殊,唯有位高权重且德才兼备者方能确保万无一失地处置此案,虽然不想承认,但目前三法司之中,的确没有如此出类拔萃之人,如今有资格审理如此大案的,唯有陛下与圣王殿下。”
“而正如方才李少卿所说,陛下尚且年幼,且自继位起,六年来一直受邪祟控制的妖后所制,鲜少接触政务,如今虽乾坤归正,但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陛下需要从普通政务入手,慢慢熟悉政务,如此繁重的大案,暂不可交于陛下处置,所以,圣王殿下才是最适合处置此事的人选。”
谢鸿运也回过头,轻蔑地瞥了陆晨一眼,而后说道:
“汪尚书所言极是,陛下,圣王殿下万不可理会这等无知狂言,虽然按大夏律法,圣王殿下的确无权受理此案,也没有任何先例,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不可一味地固守成规。”
“妖后掌朝乱政六年,如今大夏乱象横生,天灾渐显,百姓苦不堪言,且蛮荒异族异动频频,西域万国鹰视狼顾,此时正需要一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出将入相、德才兼备的盖世奇才,带领我等中兴大夏,否则,若是如以往那般墨守成规,不懂变通,即便妖后败亡,我大夏也难以重返先帝盛世,甚至国本动荡,后果难料!”
说着,他的脸色陡然变得肃然无比,扬声说道:“圣王殿下不惜万里奇袭洛京,粉碎妖后阴谋,并将其一众党羽尽数诛灭,救陛下于水火,济万民于倒悬……”
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太极殿,每一字每一句,无不是对姜承道的赞扬,却是丝毫不提他为何无故带兵入京,又为何如此不尊皇帝,初次上朝就剑履上殿,对皇帝的敬畏坦然受之。
“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夏于将倾者,除圣王殿下外,更有何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用力躬下身,郑重地对女帝说道:“圣王殿下文武兼备,德高望重,乃是处置此案的不二人选,众望所归,微臣恳请陛下,将此案交由圣王自行处置。”
话音刚落,他身后近一半的御史同时俯身。
“恳请陛下将此案交由圣王殿下!”
“恳请陛下将此案交由圣王殿下!”
有大佬带头,自然有人跟风。
大理寺、刑部近半朝臣同时跟着俯身,请求女帝准他们所请。
而另一半虽然面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咬着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
多年寒窗苦读,心中的良知让他们无法像那些同僚一样疯狂对沧溟王示好,但与此同时,理智也让他们难以迈出脚步,跟陆晨一同口诛笔伐。
于是,进退两难的他们只能原地踏步,备受煎熬。
其他朝臣有的心中意动,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用鄙视的目光扫视着向女帝请奏的人。
但却没有一人站出来表态。
而看到他们竟然如此“恬不知耻”,陆晨顿时“怒目圆睁”,连带着呼吸也愈发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
“无耻之尤!”
他猛地大喝一声,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指着谢鸿运等人怒骂道:“身为盛和朝臣,尔等竟如此寡廉鲜耻,当着陛下的面,毫无底线地向一个狼子野心的权臣献媚!”
听到这话,姜承道眉头微微一挑,注视着底下那道即便孤军奋战,也要为女帝据理力争的身影,心下暗道:
‘蠢是蠢了些,不过…这份忠心倒是难得。’
愚蠢的人可以慢慢培养,但是忠诚却很难培养出来。
虽然被骂了一句狼子野心,但他却看陆晨却愈发顺眼。
毕竟他现在的角色确实是一个狼子野心的权臣,这也是一开始女帝跟他商量好的计划。
因为,她需要名正言顺地扫除一些罪不至死的蛀虫。
‘不愧是被玉玺选中的【至尊】,还没正式亲政,就有如此忠贞之臣辅佐,这气运…真是让人妒忌啊……’
思索间,陆晨却在底下火力全开,怒斥那些称颂姜承道的朝臣,同时明里暗里指出沧溟王有不臣之心,对陛下不敬。
虽说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心里也默认了姜承道就是心怀不轨的权臣。
但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