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的俸禄,改为他们封地所在的府县岁入的一成,而且这一成还要交税。”
顿了顿,他又把早朝上圣王在宗室和百官愈发难看的脸色中提出的各种新政缓缓复述了出来。
听着从萧逸口中不断说出的各种熟悉的措施,陆晨的内心逐渐沉了下来。
绩效制.加强监管将宗室的利益和百姓捆绑在一起.
这tmd不是老子这段时间跟女帝提的建议吗?怎么昨天才递的奏折,今天就成圣王的主张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后心便有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
不过稍微冷静下来后,他转念之间便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关键。
之前女帝特意交待他先梳理好思路,写好奏折直接交给她,不要呈送内阁。
然后等他递上奏折后,马上强令他休息一日,让他今天不要上朝
最后.超然于外,拥有绝对实力,让人难以生出反抗之意的沧溟圣王在早朝提出这个触及各方根本利益的主张。
这样一来,所有的怨恨,就集中在了沧溟圣王身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个念头快速从陆晨脑海中闪过,没过多久,他眼中便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女帝,这是在保护他,让沧溟圣王出来顶雷.
一念至此,他瞬间感觉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多时,萧逸便把早朝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陆晨,然后语重心长地道:“怀宇,这次你必须得听为兄一次,那沧溟圣王强大至极,而且霸道无比,根本无人能制,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只能想方设法与他周旋”
然而没等他说完,陆晨便摇了摇头,淡然道:“放心吧,若愚兄,在下不会阻止圣王殿下的。”
闻言,萧逸不由得微微一惊,然后仿佛重新认识陆晨一般,仔细打量起来。
那个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好友,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听从了他的劝说,让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当真?”
“嗯,当真。”
陆晨毫不犹豫地应道。
紧接着,没等萧逸再次询问,陆晨便在他惊奇的目光中,一字一顿地道:“毕竟,我本就打算明日早朝之时,向陛下奏请此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逸陡然瞳孔一缩。
就在洛京即将风云变幻的时候。
禹州城,一处五进的豪华宅院内。
禹、隋二州上百名来自各地的豪族士绅齐围坐一处。
“诸位,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一名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站起身,声音沙哑地道:“陆贼不倒,我们在座的各位,甚至两州所有豪绅不再有安生日子,再让那些狗官胡作非为下去,我们祖宗数百年传承的家业,都将毁于一旦!”
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老说的没错,我们虽然家大业大,但没有一寸退路。”
两人一开口,其他人顿时纷纷附和。
“是啊,那方玉可恶至极,竟然串通外人打压本地良商,把我们家的生意搅得一塌糊涂,再怎么下去,我们肖家迟早得被他逼得家破人亡!”
“我们清河县新来的那狗官也是,竟然为了几个贱民,把老夫的孩儿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
“这算什么?你知道我们平县新来的那个狗官做了什么吗?他竟然下令清丈土地!此贼如此胆大包天,根本不守官场规矩,这种狗贼若不尽快除去,我们还有活路吗?”
“.”
他们不断痛斥方玉等人自上任以来的各种“罪行”,俨然一副对他们恨之入骨的模样。
“唉。”
吴老叹息一声,沉声道:“在座的各位,谁又不是深受这些狗贼之害、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才聚集于此的呢,但是那姓陆的狗贼深得陛下宠信,身边高手如云,又远在京城,我们如何奈何得了他?”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最开始那名老者才再次开口。
“实不相瞒,老夫与刑部左侍郎郑忠郑大人颇有渊源,诸位若是有能够扳倒那陆贼的妙计,老夫便修书一封,请郑大人为我等铲除奸佞,正塑乾坤。”
听到这话,众人当即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了下来。
一个侍郎级别的高官,恐怕不够啊
而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内,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突然站起了来。
“在下,与右都御史陈沧陈大人有些私交,若是诸位腹有良策,在下也愿尽绵薄之力。”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露喜色。
右都御史,那可是二品大员啊!
而且还是管拥有闻风奏事之权的御史的大官,他若肯出手,这事就成了大半。
在两人表态后,又陆陆续续有人站了出阿里,说自己跟朝中有些关系,只不过不是很靠谱。
“那么.”
等众人纷纷说出自己能耐后,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便轻抚长须,轻声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差的,就是扳倒那陆贼的手段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