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安看她将脱未脱的一件衬衣又穿了回去，遮住裸露的肩头，呵了一声：“浑身上下哪里没看过。”
他朝她走过去，魅惑的俊脸阴沉，没有要欺凌她的意思，越过李清文走到窗边，落寞的背影深陷在沙发里。
李清文没理他，自顾走进浴室。
周永安坐了会儿，起身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身上那点儿疲惫和醉意经风一吹就散了。
他转过身，目光缓缓地扫过一室光景。身后的海豚窗帘换成了香槟色，地毯也从灰色换成了淡红色，本来墙角上贴着他和李清文的合照，这次回来就没看到，床头的位置Happy Romantic Life的字眼也已经消失……
半个小时后，浴室门打开。
李清文头上包着毛巾出来，瞥一眼埋头坐在沙发上的人，手上把玩着一串磁铁。
还是没用理会，她走到梳妆柜前拿起吹风机，马达飞速的噪音在下一刻填满了静谧的房间。
一只手伸来，从她手中夺走吹风机，肩膀也被他蛮力摁坐在椅子上。
李清文看着镜子里没有表情的自己和没有表情的周永安，他熟练地撩起她的头发，一声不吭地帮着吹干。
沉默。
保持沉默。
周永安的指尖在头发间穿梭时，李清文禁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冷浪，那种轻柔的触碰有如上帝之手再抚慰灵魂，她招架不住。
头发吹干后，周永安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身后的椅背上，颀长的身躯顺势弯下，脑袋落在李清文脑袋上方右侧。
“给了你一年的时间，怎么还是孤身一人？”冷冽的气息喷在她泛着红晕的耳朵上。
有淡淡的奶香从她的颈窝间飘散出来，周永安乌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镜子里女人平静的脸。
李清文印象里周永安生气的样子不是这样隐忍克制的。
他这样不温不火地，倒让她有些不自在。
没听见她回答，周永安抬手，轻拂她透润的脸颊。
李清文起身离开梳妆台，一并带走的还有鼻尖的那股淡淡奶香。
收起耐心，周永安看着她的身影，眉宇透着不解：“你投了多少资金在华宇上，这么担心我给华宇带来危机。”
昨天晚上她说让他离开华宇，他以为她只是说说，未曾想她在动真格。
李清文在工作上非常有责任感，有责任到容不下周家这个小魔王。
她正在整理床铺，背对着周永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做副总，都可以做的比你好？”
？
大放厥词。
周永安摇头：“你这些年在华宇一直都在行政岗，只是偶尔和钱助理学两招，口气别开这么大。”
李清文撤下床单。
没有跟周永安争执，要真论起来，他真正实践金融才一年，可她起码在华宇待了六年，她有这个自信。
李清文想起什么，拿了新床单一边铺一边问道：“高中那会儿不是喜欢计算机吗，怎么会选择金融。”
周永安闻言，神思游离。
年前的时候，他曾就学计算机当黑客的问题问过李清文。
李清文说黑客太神秘，常给人带来危险，她不喜欢，也看不懂那些外星语言，她没兴趣，觉得跟那些懂机器语言的人会难以沟通。
没有一句好话。
他试途说服李清文学计算机的好处，说当黑客是其次，AI算法大数据才是最厉害的东西，可李清文就是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当时之所以选金融专业，原因也简单，想以后跟李清文聊天时有共同话题。
老爸老妈一度很欣慰，以为他是想通了要帮家里忙。
他喜欢的计算机并没放弃，在大学他二专报了计算机。
想到这里，周永安声线幽冷：“听说金融圈里美女多。”
呵。
李清文勾了勾唇，她就说跟她没关系。
不过他的想法未免太欠揍，李清文瞥他一眼，情绪不明地问：“多吗？”
周永安扯了扯嘴角：“你不就在这个圈子里吗？”
一句话瞬间让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李清文幻灭的心突地跳动了一下，周永安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为什么他的态度总是这种样不确定，总是模棱两可。
李清文乘胜追击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
她的视线幽深莫测，眼里光芒四射，周永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重要吗？”
“重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是给他辅导作业的那会儿吧，她在心里想。
周永安神色难辨，失去言语。
李清文朝他缓缓靠近，像快被淹没的溺水者，拉住周永安垂落在腿边的手，希望他能把自己救上岸。
“你是因为我，更改了志愿对吗？”李清文没有哪一刻这么放低自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一直都是爱我的。”
她收了冷硬的外壳，露出了柔软的内心。
周永安眸光如星辰闪耀，想低笑但没成功，嘴角压下去道：“那你呢，你爱过我吗，你现在还爱我吗？”
现在……
交握的手指慢慢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