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不安或者需要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周锡祥就会习惯性地抽上一支烟。
李清文的话像是一剂过期毒药,挤入他的血管,暂时地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感受到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脑子里有着怎样的一种遗憾。
随着药效过去,那强烈的遗憾感也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真实和清晰的此刻。
从未曾得到,又何谈失去。
在他默认李清文是弟媳的那一刻,他就没有资格再去凝视自己对她的欣赏之情。
李清文生气地说:“你阻止就好了……我就不用嫁给周永安……我讨厌死他了……”
墙根下,李清文热泪盈眶:“大哥,他是大坏蛋,他欺负我……”
周锡祥将吸了几口烟的烟头扔在脚下,脸上带着释然,迈开步子走向李清文:“快进去吧。”
“那你也来。”她重新按下密码,拉开门。
周锡祥心无旁骛地跟上。
几声汪叫猝不及防,吠个不停,一下子冲散了李清文脑子里的醉意。
灵魂归位的瞬间,李清文怔了片刻,不确定自己怎么在家里,身边还多了个人。
看到对方是谁后,李清文非常见外地恭敬问道:“大哥,是来找永安的吗?”
周锡祥抬眸,眼神匪夷,最后“嗯”了声。
李清文望一眼楼上,拘谨地戳着手:“他应该不在吧,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周锡祥抿唇不语,清澈的眼睛凝着突然变得乖巧的人,看她已然清醒,他说:“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李清文迷惑地跟上大哥的步伐,恭送道:“大哥,那你慢走。”
周锡祥清隽的身影淹没在暗沉的夜色里。
屋子里,李清文不客气地拍着抽疼的脑子,想着自己是怎么从酒吧回到霁月府的。
完全没印象。
她捞起小悟空,亲了一口,又放下,然后拖着沉重的身子往沙发上一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宿醉后的身体疲乏感重了很多,上午李清文晕头转向地醒过来,懵坐在沙发上。
小悟空赖趴在她的腿上,呼呼睡着。
她把它抱回小窝,然后疲懒地扶着楼梯去到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客房的房门紧闭。
李清文推开,站在门口往里探了一眼,又走进去了几步,床上的确没有人。
周永安不在。
这时,楼下响起一阵门铃声。
几个穿西装的男人腋下夹着拿着公文包,自称是房产公证处的。
“您好,周太太是吗?我们是周先生委托来处理这套房子过户手续的。”西装男递上名片。
李清文接过手,眯着干涩的眼睛看了眼,问道:“他人呢?”
西装男说:“周先生这会儿在忙,没时间过来,周太太,这个是过户转让书,您在上边签字就行了。”
文件不是很厚,轻薄的几张纸而已。
签完,这房子就是她的了吗?
多少来黎城工作的人想要在这里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如今她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却没有太大的成就感。
然而这也不是她应该犹豫的理由,李清文拿起笔,签下名字。
西装男微笑着说道:“新的房产证会在二十个工作日内处理好,到时候我再来拜访周太太。”
李清文点点头。
如此简单的手续,倒是让人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回到主卧,李清文到处找发圈没找到,最后用叉子将头发随意挽上,进浴室泡了个澡。
十五分钟后,玉足跨出浴缸,水滴顺着肌理成股下流,女人秀手一伸,白色浴袍轻盈地披盖在身上。
晌午温暖的阳光散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哗哗的梧桐叶子,一种难得的闲适和慢调空降落下。
她不是会观察生活,懂得生活的人,也很少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地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窗前发呆。
李清文长腿交叠,浴袍未能完全遮盖住那双雪白的大腿,于是任由它裸露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
她伸出长指,从桌子底下的暗盒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很快,一段袅娜的青烟在光束中娉婷四散。
一开始她很惜命的,也从不吸烟。周永安不理她以后,有一阵子吧,心里堆着火,她实在无从发泄,那段时间她的内分泌也很紊乱,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
公司里的人说,她是因为看到男朋友跟别人上床受了刺激,才精神萎靡。老吴那个听风就是雨的人,火急火燎地就将她带到天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开解她,她朝老吴伸手要了一支。
后来就慢慢抽上了。
快中午的时候,老钱来了趟霁月府。
“太太,二少爷让我来取行李,您看这……”
李清文想起周永安在医院说,过两天会搬出去的话。
她微微蹙眉,抬眸看了老钱一眼,老钱佝偻着身子,等着她应答。
李清文:“我去收拾吧。”
老钱点头应允:“好的,太太,那您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想不到二少爷搬回霁月府才短短两个月,又要搬出去。老钱实在搞不明白,现在年轻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