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李清文都没有等到Louise上门,打电话过去对方倒是会接电话,但言语之间都在释放他已经没有钱做低利率理财投资的信号。
看样子,已经被华云投行收割。
贪婪是人的天性,面对周永安这样一个让人可信赖的身份,又有历史投资数据作说服,Louise转移战场并不让人意外。
相对而言,此刻Kevin比她还要破防吧。
想到他第一时间把客户介绍给自己的这份恩情,李清文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安慰一下这位朋友。
……
周锡祥已经跟俞茵接触两个多月,周俞两家的喜讯却还是迟迟未公布。
老太太扔开手中的报纸。
老二回来这么久,都没想过来这儿跟她请一声安,看样子是还在生她年初时候的气。
这个兔崽子,已经可以没她这个奶奶了。
门外,兰姨快步往里走来,身后跟着面色沉沉的周锡祥。
两个人走过前门大厅,沿着回廊径直来到院中池塘。
老太太坐在池塘边的石凳上,随意地撒着手里的鱼饲料。
池子里黑色的、红色的鲤鱼,几十条,为了争抢一口吃食,使出浑身解数张着嘴巴飞扑乱窜。
小鱼的身子更加灵活矫健,一跃就能爬到大鱼的身上,比大鱼会抢食物,然而代价也更大,要冒着被大鱼咬伤的风险。
“奶奶一个人住得还习惯吗?”周锡祥走近问道。
爸妈突然决定搬到沁园的时候,他以为母亲又跟奶奶起了冲突,后来才得知是父亲自己做的决定。
父亲搬到沁园后,就找他谈过话,大意是说公司事物不便继续在奶奶跟前提起,也不能让奶奶继续插手公司业务。
听着孙子的慰问,老太太头也不抬,很傲娇:“自己的家,怎么会住不习惯。别以为你爸你妈搬出去了我就孤单,你余爷爷,天天拄着拐来找我喝茶,我是想要清净都求不得。”
老太太心高气傲,不肯承认丝毫落差感。
明明一日三餐坐在餐厅用餐的时候都在叹息,兰姨可是把奶奶的状况描述地一清二楚。
周锡祥不好揭穿,也不再过问,静候在一边,目光落在因鱼的活动而涌荡的水面上。
“俞家的闺女,最近被关了禁闭,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老太太人在家中坐,对外界的信息一点没少关注。
周锡祥闻言走到石凳前,坐了下来。
默了片刻,说起:“俞茵有个男朋友,大学交往四年,前几天打算跟男朋友私奔,被俞叔从半路捉了回去。”
俞茵有男朋友的事儿,周锡祥第一次跟她见面就被告知了,后来查证确有其事。
老太太扬了扬眉,浑浊的瞳孔散法出精明的目光:“你的想法呢?”
空旷的院落里传来几道鸟叫声。
周锡祥的目光落在树上自由盘旋的麻雀身上,当机立断道:“我会出面跟俞叔说清楚,联姻的事儿就算了。”
“什么话。”老太太厉声阻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俞茵怎么想由不得她。只要俞洪兴还要这门亲事,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周锡祥还记得上次俞茵当着他的面请求他离她远一点的话,对于这样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女孩,往后就是娶进家门,怕也是要一辈子活在怨恨里。
“奶奶,俞茵性格刚强,有极端心理,我担心这样下去出人命,所以这事儿我不能听奶奶的。”周锡祥站起身。
老太太拧眉,抬眸:“沉住气!俞洪兴是华宇的第三大股东,你很清楚,现在对周家来说他是最好的牌!”
一开始就是奔着股权谈的联姻,因为只有老俞,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未来手里的股权必定由女儿和女婿继承。
至于其他人手里的5%、4%,家里都有男丁,纵使和对方联姻,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为了股权的回落,周锡祥已经决定牺牲自己的幸福。作为一个商人,他或许不需要过多地考虑他人的损失,但在内心深处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如果在这桩婚事中,俞茵是被强迫的,有过明确的拒绝,他就不可能视而不见,继续强迫她跟自己一起牺牲。
周锡祥纠正道:“最好的牌一直是小文。”
老太太目光犀利地睨孙子一眼,薄唇紧抿。
“锡祥,我现在是说你。”老太太疼爱他,不想发他的脾气。
周锡祥摊开讲道:“现在的局面还算平稳,但如果继续下去,俞茵万一出个差错,媒体就会蜂拥而上,抓着周家为了股权这一点口诛笔伐。到那时候,华宇和周家的名声会彻底变臭。”
老太太闻言面色变得严肃,她清楚这一代人早已不像他们那个时候,讲的是自由恋爱,论的是父子平等,根本不吃“长辈说了算”那一套。
若是俞家的闺女真有个三长两短,外界都会说周家封建专制,贪婪疯魔。
“永安回来这么些天,跟你碰过面了吗?”老太太绷着脸转移话头。
她起身,佝偻着背走到池边,将手里的饲料全部洒了下去。
鱼,瞬间密密麻麻地堆卷到一起。
周锡祥已经注意到搁在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