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家。
绘梨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从熟睡中睁开了眼睛,然后又忍不住闭合,绘梨衣刚刚醒来,眼睛有些不太适应房间的光线。
距离三笠号事件整整过去一天一夜了,绘梨衣也在病房中昏睡了一天一夜,这是她第一次醒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病房中的一切,白色的帘子在窗户处起落。
病房里很安静,空无一人。
绘梨衣从病床之微微起身,发现自己身边摆着一张椅子,椅子搭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绘梨衣见过这件外套,这是前不久她和路明非一起去商店时一起买的东西。
那一次购物,路明非本来只打算给绘梨衣买一条小裙子,结果他们两人刚刚走进商店,老板就投过来了惊叹的目光,以夸张的语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天作之合的情侣!要是你们两个人都在我店里买衣服,我就给你们打六折!
即便知道这只是老板的促销手段,路明非当时还是欣然接受了老板的赞美。
路明非为绘梨衣挑选了一条黑色带花边的小裙子,而自己则挑选了一件合身的外套。
路明非给自己买的东西并不多,所以绘梨衣记得很清楚。
现在,路明非的外套搭在这里,但是他的人却不见了。
绘梨衣坐了一会儿就又躺回了病床之,用被子遮住了眼睛,似乎又睡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门口传来咯吱一声。
路明非推开了病房的门,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变化。
在他离开病房的时候,绘梨衣的脑袋还露在外边,如今被子都已经盖过她的眼睛了,路明非就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顶和几根不安分的头发。
“绘梨衣同学,起床了。”
路明非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了柜子,然后把绘梨衣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她的脑袋。
绘梨衣看着路明非,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颤动。
“欢迎我们绘梨衣重新醒过来,你睡了一天一夜,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路明非撩去绘梨衣的刘海,用手背碰了碰绘梨衣的额头。
绘梨衣抓着被子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她本来就有些乱了的头发变得更加乱糟糟的了。
“没有不舒服就好,犬山家的医生告诉我说,你是太过虚弱才晕了过去,身体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让我不要太担心。不过,我感觉犬山家的医生不太行,就还是有些不放心。”
路明非收回了自己放在绘梨衣额头的手,坐在了绘梨衣旁边。
“你可能不知道,就是那个医生给我说,你还要一个小时才会醒过来。所以,我才会抓紧时间跑出去给你做点好吃的,要不然,你刚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了。”
“见鬼!庸医害人!下次见到犬山家主,我一定让他扣那个医生的工资。”
路明非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保温桶,保温桶里弥漫出甜甜的香气。
“起来喝粥了,这是我亲手做的银耳粥,要在日本这地方买一点银耳是真的很不容易啊,我跑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
路明非取出白瓷小碗,半透明的银耳混合着熬烂了的粥粒倒入碗中,氤氲的热气慢慢升,化成一团小小的白雾。
“在我们中国呢,如果一个人生病住院了,就要给她熬什么各种汤啊粥啊之类容易吸收的食物,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正需要补一下能量。”
绘梨衣抓着被角,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明非,就想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似的。
路明非挠了挠脑袋,显得有些尴尬。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个粥不是我做的,这个粥是我让师兄做的,我手艺没师兄这么好。”
我们的S级现在屠龙手艺堪称绝活,要是让路明非拿着刀去打架什么的,那他绝对当仁不让冲在最前面。
可是要让路明非拿着刀进厨房,这就还是有些难为他了。路明非还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他和芬格尔就一向依赖着食堂外卖度日。
从出生到现在,路明非最拿手的一道菜叫做红烧牛肉面,用开水泡的那种。
路明非挣扎了一下:“我是想自己做来着,但是师兄教了我几次我都没学会。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堪称灾难,这次绘梨衣你就先凑合一下,下次!下此我一定亲手为你熬银耳粥!”
绘梨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接过了路明非递过来的小碗。
绘梨衣接过银耳粥的时候,她又眨着眼睛看了路明非一眼,把路明非看得坐立不安。
“那什么,我脸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吧。”
路明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物存在,他记得自己是有按时洗漱清洁,应该不会沾什么脏东西。
绘梨衣摇了摇头,捧着小碗,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粥。
粥很香啊。
要是路明非再有勇气再有悟性一点,他现在就应该让绘梨衣把碗放下,然后自告奋勇地一勺一勺地喂绘梨衣喝粥。
可惜的是,路明非在这方面是个迟钝的家伙,现在他虽然已经有了战略的勇气,却还缺乏了着战术的技巧,以至于错失良机。
绘梨衣不能说话,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