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峰上,盛煦然和若杉站在悬崖边的巨石顶上瞭望着日出,温乐公主裹着披风坐在亭中,欣赏着旭日东升的美景,眸子里映着苍翠远山和五彩朝霞,她忽然叹道:“虽然不在最佳观赏位置的朝阳峰,这云台峰日出也美得很。老和尚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缘分,有些事是注定了的。”
温在恒静静的看着她,良久他问:“什么事是注定了的?”
“譬如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到不了朝阳峰,看不到最美的日出。”
“即使你到了朝阳峰,和柴峻一起看日出,你还能像这样安静的坐着观赏日出之美吗?”
温乐公主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温在恒,眸中的疑惑犹如天边的朝云,薄而透,略一点就明白了。温在恒被她看得垂下了眼眸,冷声道:“日出也看完了,该下山了。”
盛煦然和若杉走了过来,若杉道:“公子,我来背公主吧?”
温在恒转身看了眼温乐公主,顿了片刻,道:“你不合适,柴家军的人还在山上,还是我背她好了。”
若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男女授受不亲,他背公主的确不合适,故而他没再坚持。而公子是公主的舅舅,是亲人长辈,眼下也只能由公子来背了。
温在恒蹲在温乐公主前面,等了会儿不见她上来,便转过头去,见她神色略显局促和慌乱,催促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不上来?怕我?昨晚怎么没见你怕?”
那是太害怕了顾不得了好不好?温乐公主咬着嘴唇,正犹豫着,只听盛煦然笑着问她:“你莫不是想让我背?”
温乐公主顿时双眼放光,一脸期待的问:“可以吗?”完了又加了句“我很轻的!”
盛煦然垂眸温柔的看着她,红日刚巧升到他的背后,万丈霞光里他粲然一笑,看得她眼神都直了。
明明是天上的谪仙却笑得这般妖孽,温乐公主忽然觉得什么地方的日出都不及他美。他最美,担得起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
“你想得美!”天下第一美男说出这么残酷的话时依然美。
温乐公主梦碎,但并不太难过,毕竟她的初衷也只是羡慕死那些迷恋着他的女人们而已。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不着就算了!她起身小心翼翼地趴上温在恒宽厚的背,手并未像昨晚那样搂紧了他的脖子,而是搭在他的肩膀上,上半身和他保持着距离。
她的僵硬不自在温在恒也感觉到了,但他没说什么,就这样背着她一步一步下山去了。她很轻,也很重。轻在背上,重在心里。
柴峻带着人从朝阳峰下来,一路快行,出了金锁关,奔下五云峰、苍龙岭,心急火燎的赶赴都龙庙。到了地方,发现王五奎和他手下的两个兵士正躺在庙里呼呼大睡!柴峻暗道不好,上前踢了踢王五奎,他骂了句“别烦爷爷”翻了个身继续睡。两个兵士先后醒了,揉眼看清庙里的情形,顿时吓得跪伏在地。王五奎察觉到不对劲,翻过身来睁开一只眼看了看,这一看不当紧,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少,少主!你怎么来了?”王五奎说着瞄了眼外面的天色,见阳光都照进庙里了,他心里咯噔一声。
柴峻按捺住火气,言行仍显狂躁,“公主呢?”
“还,还在日月崖!绝跑不了!”王五奎说完,重重踢了一脚其中一个兵士,怒斥,“不是让你们轮流在外头守着吗?怎么都跑进来了?”
两个兵士不敢吱声,昨日爬山他们都很疲乏,夜里外头又冷,想着在庙里眯一会儿结果一眯眯到了天亮。
“回去后自己去领罚,包括老五你!”柴峻发起火来,所有人都闷声不吭,唯闻这位爷狮子吼,“还愣着干嘛?找抽是不是?带路啊!”
两个兵士急忙爬起来跑了出去。一行人把日月崖找了个遍,连石头缝里都找了,也没找见温乐公主。
“昨晚她就坐在这哭来着,哭了好久!怎么人不见了呢?”王五奎急得粗杂的眉毛都连成一了。
阿吉蹲在地上,气得捡起一个石子丢王五奎。王五奎豹眼圆睁瞪阿吉,龇牙无声骂了句:“想死啊?”
柴峻双手叉腰,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各种可能**错闪现,许是被野兽叼去吃了,许是摸黑下山摔落悬崖了,许是将计就计连夜逃婚了,许是天亮自己先下山了……
“少主莫急。”诸葛子获劝道,“公主冰雪聪明,贫道想她不会摸黑下山,她应知道藏在此处过夜等待我等归来才是最安全的。”
柴峻面色阴沉,眸中有几丝上战场杀敌时才有的狠厉,王五奎等人不寒而栗,心中更是疑云重重。少主不是不愿意娶那个劳什子公主吗?不是讨厌她巴不得她一死百了的吗?况且死了又怎样?就说是登山途中遭遇刺客,公主不幸身亡,不就得了?之前又不是没遇见过刺客!朝廷就是怪罪下来,他们顶多也就是护卫失职,真敢治他们少主的罪,先问问十万柴家军服不服!
“走,继续找。每个人都给我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查探!”柴峻冷声命令道。
强波走在最前头,过了擦耳崖,他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五寸来长的竹管,捡起来一看竹管的端口已被熏黑,还有股子呛鼻的硫磺味。
“少主,这有根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