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公主撑着手肘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圈铁链,接口处上了一把鱼形锁,铁链的另一端和笼子锁在一起。
娘的!手腕、脚腕套哪儿不好非要往人家脖子上套,拴小狗呢?
回想起来,圣火教的人把她被迷晕后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出来的呢?阏逢护法被擒?这么说舅舅、驸马他们还同圣火教的人交了手。那个什么阏逢护法也是个蠢的,也不打听打听温衙内、柴少主是何方神圣,何况二人联手,别人脚上踏着风火轮逃跑都嫌慢了,他还上赶着找死,估计这会儿正在体验柴家军刑讯六十四式呢!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来救她这个倒霉蛋?她可不想体验圣火教折磨人的招式。温乐公主的手在腰间摸了摸,心头陡然一惊,低头看去腰间空空,那只被她随身佩戴的香囊没了!是掉了还是被圣火教的人搜去了?
完了完了!这回铁定是要栽在这了!温乐公主双头抱头,抓了抓发麻的头皮,神情沮丧极了!昨晚在佛祖面前祈祷了半天,他老人家莫不是睡着了没听到?
温乐公主垂眼看了看脖下的锁,从发髻上拔下一根双股金钗,掰开了,将尖头处插进锁眼里,正别得起劲,忽听见密室的门开了,她忙背过手去,将金钗藏进袖中。
进来的是方才那个瘦高的男子,他打开铁笼,走到温乐公主身前,半蹲下,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语气竟出乎意料的和善!这人面相清秀阴柔,端看着并不像是个坏人,可温乐公主心知他是圣火教的人,纵他这般说她也丝毫未放松警惕。当他向她伸出手时,温乐公主往后退避,连声叫他不要过来,不要碰她。
男子伸出手指放嘴边“嘘”了下,示意她小点声,继而手掌打开,一串钥匙出现在温乐公主眼前。
“我是来放你走的。”男子微微笑着轻声说道。
温乐公主眨巴了两下眼睛,犹自不信,问:“你,你为何要救我?”
“因为……”男子没说下去,只一笑,帮温乐公主解了锁链,“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我再告诉你。”
男子将身上的红斗篷解下来,披在温乐公主身上,嘱咐道:“一会儿,你紧跟着我,别怕,别出声,我会带你出去的。”
温乐公主惊疑的点点头,男子看着她,幽暗的眸中染上一层温柔笑意。他从袖中掏出一条红丝巾,让她把脸蒙上。
“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鹿隐。”
出了密室,入眼是一片暗红,狭窄的通道一眼可以望到头,每隔十数步墙上就凿有一座洞窟。三座洞窟里面分别摆着三个不同的彩绘神女雕像,神女的手中均平托着一盏红莲灯。通道里那如凝血一般暗红的颜色正是灯光映照而成的。
温乐公主被雕像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个真人,幸而她及时捂住了嘴,没有叫出声来。
“别怕,这是三霄娘娘的石像。”鹿隐回头小声解释了下,招手示意她跟上。
通道尽头往右拐,是一处往上的台阶。鹿隐走到顶端,将手放在一个隐蔽的凹槽里转了半圈,只见一扇石门在他的前面缓缓打开了。
温乐公主跟随鹿隐走了上去,白晃晃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刺得她眯眼略微偏过头去。她在密室里,不知时辰,出来这么一看,竟已是第二日上午了。
外面是一间很大屋子,家具看上去十分贵重,摆设却有些杂乱,香炉内淡烟袅袅,室内弥漫着一种油腻的香气。
鹿隐随手拿起格架上的一只花瓶,扔在地上,随着一声脆响花瓶碎了一地。
温乐公主惊恐的瞪大了眼,不知鹿隐这般是作何意图。鹿隐高声喝斥了起来:“笨手笨脚!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屋门被推开,两名守卫走进来查看,看到满地的碎瓷片,问道:“鹿隐尊者,发生何事了?”
鹿隐指着缩成鹌鹑样的温乐公主,怒道:“这新来的呆头笨脑,连个花瓶都拿不好!”
“一个花瓶而已,不值得尊者动怒,消消气。”两名守卫奉承的劝道。
鹿隐怒视着温乐公主:“还不滚出去?看着就烦!”
温乐公主瓮声瓮气的应了声是,快快的走了出去。
鹿隐对两名守卫道:“烦请二位将这碎瓷仔细清理一下,神女和两位圣使常从此过,别扎到圣足了。”
两名守卫答应后就忙活开了,鹿隐背着手走了出去,疾步去追温乐公主。温乐公主出来后并未走远,躲在一棵靠墙的大榆树后,看到鹿隐向这边来了,忙朝他挥了挥手。
鹿隐松了口气,心中感到些许宽慰,她还是选择相信他了,不枉他冒死救她出去。
“会骑马吗?”
“会。”
“那就好,你跟我来。”
温乐公主跟在鹿隐身后,眼珠左右转着观察着周围。四周青山巍巍,林木茂盛,走上亭台放眼望去能看到山下的田野,这应是一座建在半山的宅院。屋舍依山而建,层叠错落,院内石山岩洞自然成景,泉水淙淙瀑流湍湍,绿茵上几只红肚金顶的长尾锦鸡正闲庭漫步,看到温乐公主经过,一只只都瞪着豆眼盯着她瞧。
温乐公主瞄着这些羽毛艳丽、姿态傲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