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十里村是个大村,一千多户人口,山坳也不像在山顶上看的那么小,来到村里,可见村子不小,南北山也离得很远,山脚下的溪水汇成小河,就在村子边流淌,村子好几条街,也比较整齐,村子里也有神堂,比较小,不是经常开放,这里的人似乎对神灵并没有那么热衷,不过是到了节日去磕磕头,祈祷一番,剩下的日子,那神堂是空的,有两个人负责打扫卫生和敲钟。
自从阿雅来到老墨家,老墨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放牛一套衣服回到家立即有人给拿出干净的衣服,吃饭吃现成的,连屋子院子都更干净了!
阿雅不好意思的对老墨说道:“墨大哥,家里的粮食食盐蔬菜肉类都不够了,是我们来了以后吃得太多,浪费了你的粮食,我这里有些零钱,我想给你,去镇上买一些东西。”
阿雅掏出一个小布袋,里边大概有十两碎银子,倒在桌上,看着老墨,老墨摇头:“哪能要你的钱,我这儿还有,今天早上我和小南方先去镇上买东西,把牛放到草场就行,买东西回来,也正好把牛赶回来,不耽误事!”
阿雅说道:“要不我去镇上,让小南方在家里看孩子,你去忙你的。”
墨大哥摇摇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年头,哪儿都不太平!”
阿雅点头,老墨领着小南方出了门,阿雅在家带孩子,收拾家务。
坐吃山空,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挣点钱。
阿雅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墨大哥是好人,但是自己也不能拖累人家,得想办法找点活干,这么大个村子,自己心灵手巧,干点什么都能挣钱。
听说村东头那个外来的光棍老墨捡了了个女人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村民比较好奇,开始是试探着串串门,等老墨和那个半大小子出门放牛或者干活,三三俩俩的来人,见老墨的小院子更加规整,那带孩子的女人整日忙忙碌碌,把那个小家收拾的锃明瓦亮的,最重要的是,那女人手里的剪子真如同活了一般,在她的手里,那些废弃布头鞋垫都能变成美好的工艺品,家里的被褥等,女人亲手绣出来的图案活灵活现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女人们来串门,看着女人那些作品,啧啧称赞极为羡慕,再加上女人虽然满脸疤痕,但是气质高华又和蔼可亲,此后前来串门的人越来越多,有脑筋灵活的人就说:“不如咱们成立一个绣房,有阿雅这个老师,我们都会成为了不起的绣娘,便宜一些买些布料针线和绣架,咱们就在阿雅这里搞一个绣房,说不定真能挣钱!”
女人们纷纷赞同,别说,这还真是挣钱路子,这也正合阿雅之意,一拍即合,说干就干,女人们开始投资,去镇上买那些需要的东西,而阿雅则毫无保留的传授技艺,没几天,一个崭新的绣房真就让这帮女人搞了起来。
老墨默默地放牛,默默地支持阿雅和这些女人的事业,比如需要到镇上购买什么东西或者把绣品卖到镇上去,都是老墨在干,而给牧场主放牛这件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南方,经过一年多的颠沛流离,南方虽然还显得稚气,但是已经有风霜之色,且稳重成熟,明亮的眼睛中总有些对往事的回忆。小孩子也从婴儿变成了蹒跚学步的小孩,虽然由于营养不良长得小了一些,学会走路也晚了一些,但是,小脸白皙,眼睛半蓝半黑,睫毛长长,忽闪忽闪的极为灵动,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极为乖巧,母亲忙,他就在一边默默地自己一个人玩,有大人们抱过自己一顿啃咬,他也不烦,笑声很感染人,他的笑声能让所有人忘记忧愁和疲惫,让人们总是处于愉悦状态。
半年时间,这间小小的绣房出产的绣品已经在十里八乡闻名,并且有人用绣品送礼,传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些大城市的富贵人家收到这些绣品也爱不释手,这地方绣品本来就少,这么出色的绣品更是不多见,一来二去,十里村绣品就成了着名的品牌,令人趋之若鹜。
阿雅也高兴,十里村人的朴实她是看在眼里的,与乡亲们也越来越亲密,乡亲们对这个心灵手巧的外来女子更是由衷的亲切,小绣房欢声笑语,是整个村子最快乐的地方。
村东头这个四口之家,这个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庭,也成了让人羡慕的美好家庭。
南方认为自己长大了,就搬到东屋和老墨住在一起,不方便和阿雅在一个屋子,这样,西屋就剩娘俩,已经两岁多的小孩子和母亲在一起,夜深人静的时候,阿雅搂着儿子,亲他的小脸,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能会叫妈妈?”
小孩子亲了亲妈妈的额头,很清脆的喊了一声“妈妈”,阿雅极为吃惊,这是小孩子第一次喊出妈妈,也是第一次说话,阿雅大喜,将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这么多年的逃难这么多年的雨雪风霜,这么多年的提心吊胆,这么多年把自己从一个小女孩熬成妈妈都值得了,流着泪搂着儿子,生怕他飞走,生怕他会抽空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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