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心底一寒,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颤声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尽心侍奉杨先生。”
男子满意的点头,“嗯,把画送进去吧。”
他抱着刀四处督促,一时没注意到马边围着几个孩子。
赵六郎眼底发光,“我以后也要买一匹这么厉害的马!”
蓉宝不甘示弱,“我要买一匹更厉害的。”
赵六郎对她翻了个白眼,“吹牛。”
“嘁,”蓉宝抱着双臂,扭到一边。
章和安慰她道:“骑马一点都不好玩,颠的可难受了。”
“对对对,”章义满脸赞同,“腿和屁股都疼,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赵六郎蓉宝嘉宝齐齐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以前姑父带我们去玩过,还有投壶、斗鸡、游船,可好玩了。”
赵六郎双眸含泪,心有戚戚,“我就是根没人疼的野草。”
章和正义道:“你去了呀!你那时才四岁,别说骑马了,走路还要人跟着呢。”
赵六郎立刻收起泪珠,他好像有点印象,当年坐游船的时候……好像还栽河里去了?
黑马性烈,长长嘶鸣两声,马蹄蓄势待发。
章和章义立刻把几人拉开,心有余悸道:“这马可真凶,看两眼就要发火。”
“这是我们总管的马,名字叫季风,”佩刀男子从远处走近解释道:“世间少的好马,跑起来像风一样,但脾气暴躁,我们总管训了半年才得手。”
他拿手摸着黑马的脑袋安抚了几下,朝几人笑道:“栾阳出好马,你们若喜欢,明年我牵几匹小马驹过来。”
蓉宝遗憾叹了口气,“我现在还买不起,你等我长大了再牵过来可以吗?”
佩刀男子思绪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单手握拳,抵着下巴笑道:“等你长大了,小马驹可骑不了,到时要买大马。”
他蹲下身子,与她对视,“我家主人认识你舅舅,你要想要什么,跟我说便是了。”
蓉宝摇头,“不能随便拿别人要东西。”
嘉宝补充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莫说是昂贵的小马,就算是一个馒头也不能随便要别人的。”
“无妨,我家主人有钱,家里有很多小马。”
蓉宝往后退了几句,认真道:“我觉得你不是个好人,你主人就算再有钱也是他挣的,你怎么能把他的东西随便给出去呢。”
她的话将男子彻底逗笑,笑意从胸膛里嗡嗡震出,他看着两人,小声嘟嚷道:“王爷真没骗我,小孩子真好玩。”
等回到栾阳,他也去找媒人说个媳妇,生两个小孩子来玩玩。
他的手上身上有大大小小无数的刀疤,都是六年前打仗留下来的,最深的一条贯穿整个腹部,光看着就让人害怕。
南元朝外面看着海晏河清,但只要一走进去,就能嗅到那股垂死之气。
定南城有卫将军坐镇,挡的是草原蛮子;先帝胞帝平昭王领兵栾城,打的是南猛、定西两城,敌军凶猛,年年大小战役不断。
直到五年前,平昭王领十万大军南下,一举歼灭南猛,打退定西,栾城战火才平歇。
可当今天子昏庸懦弱,贪图安逸,一味的宠信宦官,纵容权臣。
任由世家把持朝纲,结党营私,搜刮民脂民膏,以崔贤一派为首的寒门官员大受打压,无力抗衡,退出朝局。
平昭王刚打赢胜仗,京城的旨意下了一道又一道,朝中世家大臣想玩“杯酒释兵权”的把戏,可惜当今天子不是宋太祖,平昭王也不是纯臣,他是盘踞在边城的虎,野心勃勃。
他能甘心镇守城墙,是因为宫里盘踞的真龙更凶猛,既有开太平盛世的雄才大略,又有征五湖四海的铁血手腕,只可惜命不长。
更可惜,他这个亲侄子还是无能货,平昭王文治武功都是兄长一手所教,如今却要屈居他亲侄子——蠢货庸人之下,自然心有不甘。
岭远借着茶水眼去眼底深思,笑道:“先生若肯迁居栾城,我家主人一定欣喜不已。”
“栾城风大,吹的人看不清路。”杨文礼抬头望向远方,“南阳地广人稀,南靠潭州,北近定南,走哪都是自在。”
岭远想了好半晌,才蓦地笑道:“先生思虑深远,是我见识浅薄。”
“岭远之才,远在我之上,只是用惯了刀剑,一时察觉不到这无形之刃。”
栾阳来的节礼已经全部搬到了院里,紫烟端着茶水在外敲门提醒喊道:“杨先生。”
婢女端着茶水依依上前,身上萦绕淡香,丹蔻细手拿着茶壶倾倒茶水。
此时外面又有一个下人跑过来,禀告道:“总管,堂管事说东西都已经放好,问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岭远起身告辞道:“先生,栾阳事务繁忙,我便不多加打扰了。”
杨文礼点头,“一路顺遂。”
岭远一行人纵马狂奔,马车里的东西被卸下,回去的时候都能飞的起来。
杨家几人站在门口相送,谢氏的目光总忍不住落在两个婢女身上。
杨文礼转身,从怀里掏出了两张身契递给她,当着两人面说道:“若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