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跟沈万宝见有人帮着说话,气焰高涨,两人齐齐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他,“自己这个样,还说我们呢。”
赵六郎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六郎走开,让才敏坐。”梁钰被这三个人折磨了半天,毫不客气的赶人道:“你们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
“本性暴露。”陈文啃着梨,评价道:“翩翩公子飞走咯。”
“目下无人。”赵六郎面色狰狞,对天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一个人打一百个梁钰。”
“好饿好饿。”沈万宝像游魂一样端着碟糕点,他看着相对而坐的两人,万分不解,“下棋有什么好玩的。”
陈文把手里的梨核一扔,“费脑子的东西,你玩不转。”
“哦……”沈万宝先是恍然大悟,随即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不是在骂我?”
陈文心里都要笑疯了,但面上一片淡然,“没有,你听错了。”
“真的?”沈万宝狐疑的看着他的表情,见没有破绽才收回目光,手上碟子里的点心已经见底,他把那话在肚里嚼了一圈,猛的提高声音,“你就是在骂我。”
小胖子气的脸颊呼呼,把手里的东西放地上一放,撸着袖子要来打他,陈文就躲在赵六郎身后绕,求饶道:“你骂回来。”
少年肩挑清风,目视明月。
所见应是人间欢喜,所念应是市井烟火。
……
花溪镇大溪街上,三个小孩子蹲下身子围在捏泥人的老者身旁。
红衣小女孩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荷包,一边数一数念,待有二十文时,她双手将铜钱递出,指着一个仰躺在地脚顶糖葫芦大伞的小女娃。
小泥人虽然没有上彩,但泥人活灵活现,笑容可掬,十分喜人。
老者笑着将泥人取下放到她手上,嘴里说了几句话,又惹得两个小孩一阵欢呼。
赵二郎握住蓉宝蠢蠢欲动的手,“家里已经有许多泥人,到时你吃零嘴都没钱。”
“二哥你觉得不好看吗?”蓉宝恋恋不舍的将手里吃糖葫芦的小泥人放下,歪着脖子问摊主,“爷爷,小泥人为什么不是红的。”
老者笑呵呵回道:“彩粉贵的很,一般人家买不起。”
“那要多少钱啊?”
“像你手上那个胖娃娃,若上了彩至少两百多文一个。”
蓉宝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 ,最后叹息一声,“好贵啊!”
东西是贵,但样子也是真好看,除了这些简单的小娃娃,一些厉害的老匠人还能做一成套的。
像是八仙过海、众仙贺寿、锣庆丰收、庭院对弈、阖家欢饮、夜宴观舞等。
样式繁多,制作精美。
有些富裕人家还会在大喜当日请泥人匠上门观礼,后将这一盛大欢乐场面捏成泥人。
老者的水平只能说句中下,不然也不会在街边卖孩童玩的小泥人。
他轻嗅空中浮现的饭食香,知道时辰不早,下午鲜少有进城游玩之人,与其在这枯坐,不如挑着担去镇上的巷子里叫卖。
多卖一个,就能往家里多割一块肉。
他肩上挑着沉重的担子,但脚步满是轻快,腰间上别着的拨浪鼓也“咚咚咚”响个不停,将主人的喜悦告知路上的行人。
蓉宝站在廊下等人,她手里拿着两个小泥人,互相碰撞打架,虽是死物,但在小孩子的稚声稚气下好似活了过来。
“啪嗒,打你眼睛。”
“嘿咻,我躲,我再拿脚踹你。”
“啊,肚子疼。”
这一迷惑行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赵二郎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一会摇头,一会叹气,一会又“啧啧”两声,他背对着嘉宝问道:“蓉宝什么时候变傻了?”
嘉宝眯着眼睛,语重心长道:“二哥,你小时候可能还不如她呢。”
“怎么可……”赵二郎的话音顿住,他面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笑,“小孩子,小孩子,能理解。”
赵老四在一个酒肆定了位置,这才来喊众人去吃饭。
许大郎有点怕他,一只手拿着泥人,一只手牵着许灵桃,久久都不放开。
似乎是察觉出小孩的害怕,许灵桃安抚的揉着他的手,弯腰将人抱起。
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娘,抱着几十斤的小孩,步伐稳健,呼吸平静。
赵大郎都往这边连看了好几眼,也伸手过几回,都被许大郎扭过头拒绝。
许灵桃歉意的笑笑,“他有时只要我抱。”
许大郎也知道自己有点为难人,他伸手将许灵桃的脖子搂的很紧,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小姑,我是不是很重,我娘说我今年重了许多,以后一定可以长的跟爹一样健壮。”
许灵桃的神情格外温婉动人,话语平和,“不重。”
“小姑,”许大郎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以前看到过那个叔叔打人。”
这里的叔叔只有赵老四,许灵桃立即抬眸望去,只见男人肩上坐着一个摇头晃脑的女童,手边牵着一个小男孩,父子三人其乐融融。
许大郎觉得自己的胆子大了点,他最后趴在小姑耳边说,“打人可凶了,我有点怕。”
他挣扎着从许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