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这么奢侈?”
这话不止晴姐想问,其他人也想问。
“有钱的很,我几个朋友去府城玩一趟,花了几十两。”
这还不算上买礼物的钱,吃吃喝喝跟洒水一样,赵六郎跟肖才敏吃了一路的大户。
赵老头拿烟杆的手抖了抖,“就是上回来咱家玩的那几个?”
赵六郎点头,“对对对,就是他们。”
夜色愈渐弥深,吴氏便有些扛不住,赵老头扶着老妻起身,回屋前脚步一顿,严肃道:“这事别瞎往外传啊!”
他着重看了几眼赵三郎跟许氏,“谁要是在外敢多嘴……”
赵老头的话并说完,但所有人都清楚厉害,赵三郎如今吃了不少苦头,再借他三百个担子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但许氏就不一定。
赵老二如今将她看的透透的,不说半句废话,“你要是在外瞎咧咧,我就休了你。”
许氏心里的眼馋羡慕一下子就飞走了,张氏那么厉害的人都能被休,更别说她。
尽管嘴巴再痒,都不敢出去炫耀这事。
赵老头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如今赵家已经够招人眼红,赵老四即将搬出去,万一被外人知道他们家有这么多钱,难保不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铤而走险,上门做贼。
丢点钱是小事,万一起了歹心伤人咋办。
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家里家外数不清的家丁护卫,赵老四家里人少,除了他便是几个孩子一个妇人,真打起来肯定吃亏。
这财能藏起来就藏着,不要去赌坏人的良心。
杨氏自然也是这样想,她把家里的碗筷都收拾干净,这才提溜着赵六郎站在一旁听训,无非又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
赵六郎只管低着头认错。
赵老四等妻子说完,才眯起眼危险的看向他,“六郎,你屋里是不是有老鼠?”
这话问的八竿子打不着,赵六郎一脸迷茫道:“没有啊!”
赵老四冷哼一声,记住这一仇,要不是在赵六郎柜子里看到那一块蓝色小布,他还不知道他的私房钱被人一窝端了。
杨氏并不知道这回事,她从箱子里翻出那个赫章书院的帖子,催促他快去洗澡歇息,明日便动身去府城。
赵老四早早的便从镖局里问好了,明天下午有一趟去南阳的过路镖,只在县里停一个时辰,再过两日还有一个小镖。
如今赵六郎刚好能赶上快的那一趟,自然是越早越好。
“娘,我真考上了啊?”赵六郎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拿着手上的帖子都不敢打开看,生怕是一场大梦。
他居然真的从那么多人里面杀出了一条血路,还以为暂时没法见到陈留书,依依惜别了大半天,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大喜!大喜!他用手指弹了一下帖子,语气欢快的去收拾东西。
杨氏早已帮他把衣裳日常用物整理好,足足装了一个大箱子,一旁还有各种笔墨纸砚,都是崭新的东西。
蓉宝嘉宝一人围一边,喋喋不休。
“娘说让你挑几个喜欢的。”
“剩下的给四哥五哥。”
“咱家新房子的家具打好了?”
“那当然,”蓉宝翘起嘴巴,“都是我搬过去的。”
赵六郎“嘁”了一声,“你就吹吧。”
谁能吹过你啊!
他又问,“里面的东西都有吧?”
“大柜子大床,还有长长的书案,大书房,”蓉宝一个一个回忆,“还留了三间空房,爹说给客人住的,还有果子树,种了好多,明年就能吃果子了。”
赵六郎期待道:“那我明天要去看看。”
他把要用的书一窝蜂全捡起来,又去自己带来的几个大包袱里面翻,里面有许多小女孩的首饰,以及颜色艳丽的小泥人、布老虎、彩陶娃娃,还有几个大风车。
最贵的要数两个玉石九连环和两个长鸭哨子,是陈文等人凑钱买的。
赵六郎不知道具体的价钱,但用屁股也能想到定然不便宜。
蓉宝嘉宝上回从舅舅家拿了一个九连环过来,这会没多大兴趣,只一味盯着那只玉石小鸭子。
赵六郎得意的给他们演示一遍,抿住鸭嘴轻轻一吹,便有清脆的哨声传出。
隔壁屋内传来赵老四暴躁的声音,“六郎,要是睡不着就去地里干活。”
屋里静了半晌,蓉宝指着那只小鸭子小声问,“六哥,这是什么?”
赵六郎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也压着嗓子回,“哨子。”
这东西有意思极了,蓉宝嘉宝一人拿一个塞到怀里,继续去看赵六郎的宝贝。
又有一个精致的烟杆、一对银耳环、一本残局棋谱,还有一本绣花样子,都是府城流行的样式,他央求梁钰帮忙描画下来的。
其余就是各式各样的书,有陈留书抄录的孤本,还有闻掌柜送的话本,说是感谢他上回寄送过来的吃食。
他把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一些送给家里人的先拿出来,其余东西让蓉宝嘉宝两人尽情研究。
这个会就是他当哥哥最威风的时候,蓉宝嘴里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什么哥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