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六天时间不到,村里就有人被狼咬死了,家里的鸡被吃空了不说,两个儿子一个被咬了腿,一个被咬了胳膊,自家男人被几头狼围着咬,脖子那块血肉模糊。
村里很多人都不敢多看,老杨头脸拉的跟大蒜一样,“你男人犯蠢,你这个当婆娘的也不长脑,左说右说就是不听,如今出了事才知道哭。”
他心里有更难听的话没有当面说出来,但背着人不禁跟闺女女婿连连抱怨,活像个多舌妇。
“这些个蠢东西,百来斤的骨头三两重的头,看见点好处那眼珠子就转不动了,别说我劝,就是老君显灵都点不化。”
当村长这么多年,啥用没有,这嘴皮子倒是利索,骂人一溜烟的话不带脏。
妇人坐在雪地里哭嚎了半天,两个汉子都拉不动人,还是村里人帮忙请的大夫,不然活着的两个都得瘸腿断手。
下雨天路都不好走,更别说丧事,老杨头带着人去村外左请右请,才凑齐白事先生,也没有大办,停灵两天,吃了一天的席面,便草草下葬。
妇人只顾着哭,事全是两个儿媳操持的,两人对公婆恨的牙痒痒,只差当着外人的指着她的鼻子“老不死”的。
上头有公婆,下面有丈夫,家里哪有她们说话的地,更别说这种挣钱的大事,就是敢插一句嘴都得被骂不孝。
如今可好,公公走了算好事,可自家的丈夫身上的伤得掏空家底才能治,腿脚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不说,还欠着一大笔外债。
日子本来就苦,这下子可还怎么过啊!
村里知道实情的人谁不在背后说一句可怜,“她家的那几个孩子,往后的日子咋过,尤其是那个大丫头,眼见着就要上年纪了,你们说,会不会把人……”
她的话没有说全,但周边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你推推我,我撞撞你,都抿着嘴巴使眼色。
小丫头片子不值钱,嫁到一般的人家也就一二两多钱,可有些娶不上媳妇的老鳏夫,就愿意多花点来娶黄花大闺女,少的三四两银子,多的五六两银子。
“她家那丫头片子又瘦又干巴,一看就不好生养,能值啥钱?论斤卖都比不过一头大肥猪。”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她们也不是不尊重死者,只是这种人死的窝囊,一点贪念就害了自己和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
要不是她家出了这事,自己也不用大冷天的出来帮忙,抠死扒拉的人家,连柴火都舍不得,大冬天就一点点温水,没过一会就冻成冰碴子。
众人又聚在一起说了好一会闲话,等看到赵家人就眼睛一亮,招手不停,“老三媳妇,你过来坐会。”
赵氏知道她们在这种关头不会说什么好话,有心想拒绝,但碍不住村里人的热情,硬是被拉过去。
“她家有没有请你家老三去抬棺?”
赵氏一听这个也心烦,自家丈夫不常下地,力气也小,平日村里办白事都喊不到赵老三头上,昨天不知道是管事先生脑子犯浑还是故意为之,带着好几个人去赵家请人。
一个村子里的事,向来不好拒绝,更何况这种生死大事,赵老三只得先糊弄过去,先问问村里其他人怎么做再说。
赵氏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平时累一下吃点力倒也没事,可这种天气,万一人受了凉咋办?那阴阳先生算的位置还在山坡上,这一路抬过去,就是铁打的汉子都抵不住啊!
管事先生就是因为考虑这事,才把村里的汉子都请了一遍,想着到时借一下力,帮把手也就上去了。
可村里人不买账,不仅赵家在观望,其他人也在等,尤其以何家最直接,门都关上不让人进,还在家里说些难听的话。
老杨头看着村里乌黑瘴气的样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从闺女家背着手出来,见谁在背后说闲话就是一顿臭骂。
“人都走了,嘴上也留点德,大家伙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山上的祖宗都睡在一块嘞,难不成非得结成仇家?”
妇人眼神滴溜溜环视一圈,挺着胸脯站出来诉苦,“杨叔啊!这哪是我们嘴巴多说这闲话,还不是她家这烂事办的不地道。昨天管事先生上门张着嘴巴就是请我家林子去抬棺……”
她声音拔高,“全村上下谁不晓得我家林子身子骨不好,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自家做这蠢事,连累我们大冬天的在这受罪,她倒好,躲在屋里烤火哭丧。哎呦,这要真舍不得直接跟着一道走了岂不是更痛快,整天摆着哭丧脸。呸,光听着就晦气。”
老杨头板起脸,“死者为大,啥事都往心里藏藏,别着整天没事胡咧咧,闹的不难看啊?”
妇人嘴巴一拧,终是心不甘情不愿把嘴闭上。
村里人一肚子怨气,对去不去抬棺这事互相推脱,都说谁家去自己就去。
老杨头不知上门说了什么,那边终于抠搜搜的拿了五十文酒水钱,这才凑齐十六个抬棺人。
赵老大赵老二也在其中,他们不是为了这钱,而是人长的壮实,在村里又算的上是头一户,这事不帮忙肯定会被大家伙在背后说许久的闲话。
赵老四跟在后边送丧,手里还拿着一壶好酒,等吹吹打打的声音一停,棺木放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