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的信也没人回,但他上回见过赵六郎,便猜测道:“六郎可能外出游学去了,在外面没收到信。”
赫章书院游学去了两批学子,赵六郎他们往东南走,陈留书往西南走,预计要年底才回来。
他一时喜出望外忘了写信,等出了府城才想起这事,但路上都是小村落,要不就走水路,一直找不到机会,只有进城后才能把信寄出,自然也收不到家里的来信。
沈万宝一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嘴里念念有词,“哇,这么多人得多好玩啊!”
他跟母亲学盘账管人,人情交际,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也也想长着翅膀,无忧无虑的飞出去。
但沈家需要一个聪明的继承人,他得接过母亲手里的一切,保住沈家的风光,也保住母亲的心血。
小胖子知道自己将来有大把的机会奔往各地,可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是现在的心境,就像先生说的。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
阳光斑驳,照射在河面上。鼓声四起,龙舟破浪,船身激起层层水花,仿佛一条蛟龙在河中游弋。
两岸河边传来各种鼓劲叫喊声,蓉宝嘉宝几人也扯着嗓子喊,她们能认出沈家的龙舟,倒数第二条就是。
观景台上,几家人互相交锋。
一个说,“钱老爷年年花大价钱养一群划手,我们比不过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啊。”
“元老爷就是爱开玩笑,你家的这批划手不也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吗?”
“沈夫人,你家这群伙计不行啊?是不是没吃饱饭,怎得到了最后面去了。”
“自然比不得祝老爷家财万贯,听说上个月祝小公子新纳了一房美妾,花了几千两银子。”
声音虽不算大,但耳聪目明的衙役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赵大和小声跟姐夫吐槽,“怎么这些有钱人啥都要争个第一。”
自然是为了面子,县里有钱人就这么几家,大家伙生意抢不过,就只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今天比完,明天就该传的到处都是了。
沈家龙舟的伙计都是临时凑起来,自然比不上别上,但想到怀里的银子和彩头,大家伙越累越勇,原本在最后垫屁股的龙舟就像只离弦的箭一样,马上冲到了第三。
沈夫人笑的十分优雅,“看来祝老爷家的伙计也不行,这钱都花在美妾身上去了。”
祝老爷老脸一黑,恨不得把败家孽子抽死。
人群的叫嚷声越来越大,河里的局势也瞬息万变,你超过我,我追上你,只有钱家稳坐第一。
沈万宝看的心里发紧,嘴里嘀咕个不停,“赵四叔,给点力啊,六郎运气好,你是他爹肯定也差不了。不要第一,第二也行,别让元家的龙舟追上了。”
周边的气氛越来越焦灼,观景台上站起了不少人,要不是顾忌着体面,大家伙也该扯开嗓子喊。
踹掉沈家,压过祝家等话。
最前头的河岸上站着几个拿着锣鼓的衙役,大家伙看到龙舟一到,就敲锣一声,并大声道:“飞天红头名!”
不出意外就是钱家的龙舟,年年都是如此,庄家都不开盘,只赌第二、第三名。
沈家的青天白和元家的满舟红咬的很紧,岸上的人也十分紧张,一些人说,“红吃白,咬死它。”
也有一些左右都没法赢钱的人心里暗自祈祷沈家赢。
其余看热闹的人就互相起哄,看那条龙舟顺眼就为之贺彩。
元家都是有经验的划手,任由沈家众人怎么努力还是差了半尺,他们拿了第三,一人也有百来文的彩头分,还有沈家的赏钱。
蓉宝嘉宝拍的手都红了,他们看的开心,赵老四累个半死,早早的回家洗个澡就躺床上去了。
两个红封放在一起也就五百多文,赵老四替自己不值。
县里好几个赌坊都挣的盆满钵满,大家伙谁都没想会是沈家拿第三,赵老四还花了几两银子买自己,输了三两,赢了十两,小挣一笔。
赌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他没带着赵大郎几个一起,生怕被赵老头抽死。
过完端午,山上的毒虫出没,蚊子也多,杨氏裁了几块纱布给蓉宝嘉宝带到学堂,“叫你四哥帮忙挂一下,不行就叫先生和做饭婶子帮帮忙。”
蓉宝十分自信,“娘,我知道的。”
杨氏摸着两人细皮嫩肉的小脸,“别在外面乱跑,蚊子多,等会把你们吃了。”
小孩像两只花蝴蝶一样扎进小孩堆,很快跑过门槛,消失不见。
杨氏和赵老四又去铺子里看了看,昨天生意好,卖了八两多钱,除去成本有一两八钱多。
家里见底的钱匣子也能充裕一点,杨氏最近很少摸针线,但心里紧着的那口气一动,人就变的懒懒的,只在家绣绣屏风养养花。
赵老四也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气来,他生龙活虎的第一天就是去镇上看自家的铺子,生意略有冷清,但一个月二两银子是有的,还有一个远一些镇子也招了一个人正式开张。
年纪不大,镇上人,读过几年书,不仅识字还写的一手好字,赵老四教了几天,就能自己打算盘做账。
这个镇子地方大,人多生意要好,一个月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