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垂着脑袋,畏畏缩缩的立在墙根的赵嫔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瞥了身后的贴身宫女红儿一眼,点了点头:
“嗯,咱们回吧。”
言罢,这才和红儿一起,转身向着合庆宫而去。
所幸,合庆宫和永安宫离得近,主仆二人不过一会儿,便回到了合庆宫。
望着合庆宫内的萧索。
见得合庆宫内,统共没几个的宫人,正在无精打采的做着事的样儿、
赵嫔的眼神一黯,默默的叹了口气。
脑海之中不禁回想起永安宫的气派。
以及永安宫宫内众多宫人,个个干劲十足,充满了精气神。
一时间,赵嫔心中很不是滋味,也很不得劲。
不都说,姝昭仪已失了宠了么?
怎的她的宫内还是比自己的气派。
而她宫内的宫人众多,就算了。
一个个的,还都那般有精气神。
他们主子都失宠了,他们就不怕主子是个没有前程的?
还这般干劲十足?
怀揣着满腹的心思,赵嫔一路踱进了屋里。
将屋门一关,红儿便再也忍不住嘟囔道:
“娘娘,您何必去向着姝昭仪示好?亏得您两次主动去示好,人家却压根就不领您这情。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什么都没落着,还反倒是惹了一身骚。不值当!”
就拿这次来说吧。
自家娘娘好心过去永安宫探望,被挡在门外不说,还倒霉的遇上了王贵妃,被王贵妃逮着好一通数落。
这又是何必呢?
唉,真是想想都憋屈!
“若是这姝昭仪,还像从前一样,是宠妃也便罢了。偏偏她现在又失了宠。娘娘,您这是何必呢?”
红儿连连叹气,真不知自家娘娘是哪根筋搭错了,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赵嫔闻言,没说什么。
面上不显,心里头却也是懊悔不已。
只觉得,她今日实在是走了一步烂棋。
之前,宁氏有孕又受宠,赵嫔便对她起了结交之意。
奈何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这会儿,听大家说,宁氏失宠了,赵嫔便又动了心思,想着雪中送炭,趁机收服宁氏,和她成为“好姐妹”。
如此,往后,自己在这后宫之中,又能多一个同盟。
说不得,必要时,宁氏还能为她所用,替她谋利。
然而,谁曾想,居然会这般倒霉。
她巴巴的过去探望,宁氏却是又一次避而不见,还害她平白被王贵妃奚落一番。
可恶!
思及此,赵嫔一向以木然怯弱示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她倏的转目望向透过窗棂,眺望东南方向,此处正是永安宫的方向,而她此刻的眸子,俨然已是恶意满满:
宁氏,你清高!
都已经失宠了。
父亲和家族也就那样了。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么?
待到你父亲被问斩,你们宁家被抄家灭族之后,你的身份和处境,只怕还不如我这么个宫女出身的呢。
看你以后还怎么狂!
*
与此同时
永安宫中
歪在榻上翻看着一本游记的宁雨菡,不过随意一抬头,不期然的便对上了初夏等人饱含担忧、与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宁雨菡不由挑眉,心道:
这是她这会子第几次撞上这几个丫头,如此目光了呢?
似乎已有好多次了呢。
思及此,宁雨菡不由挑眉望向初夏等人,淡淡道:
“说吧!”
闻言,初夏等人却是一怔。
彼此对视一眼,碧桃最先沉不住气,狐疑着开口道:
“什……什么说吧?娘娘,您叫奴婢等说什么啊?”
见状,宁雨菡不由得弯唇一笑,索性将手中的游记往榻上随意一放,又再抬眸望向众人:
“瞧你们这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是有话想要跟本宫说吗?有什么话,你们就快说吧。”
言罢,宁雨菡又是一挑眉,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见状,初夏等人又再迅速彼此对视了一眼,初夏这才轻咳一声,斟酌着语气开口:
“娘娘,那个……虽然陛下这几日未曾过来咱们永安宫,您也切不要多想。想来,陛下必是前朝政务繁忙。才……”
才不是那些人传的什么陛下厌弃了他们娘娘。
他们娘娘失宠了呢。
一定不是!
初夏如此这般委婉劝道。
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不错的小心翼翼打量着宁雨菡的神色,不放过自家娘娘的一点些微神态表情。
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说出的话,会触动自家娘娘,惹得她伤心难过。
而闻得初夏的这番话,宁雨菡先是一怔,回过神来之后,又瞅了眼越发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初夏等人,宁雨菡不由得轻笑出声:
“什么啊,我道你们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原来是这个!”
这几个丫头,竟是在担心她,会因昭文帝这几日未曾踏足永安宫,而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