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凤一直死死的用迎枕捂着榻上何氏的口鼻。
许久许久。
久到榻上的何氏,不再挣扎,如同一条死鱼一般,不再动弹。
胸口也俨然没有了起伏。
见状,宁雨凤拿起迎枕,抬手探了探何氏的鼻息,试了试何氏的脉搏,直到确定何氏已然被她捂死,早已死得透透的了,宁雨凤这才一把将手中的迎枕,往地上一扔,歇斯底里的大笑道:
“哈哈,何氏,你也有今天?
你该死!
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我的一生!
这么死,真是便宜你这老毒妇了!”
宁雨凤犹不解恨,当即在屋中翻找了一通。
终于在何氏梳妆台上的妆奁中,找到了几把金钗。
宁雨凤挑了一把尾部十分尖利的金钗,握在手中,几步回到榻前,对着何氏尚且还有余温的尸身,就是一通猛戳、猛扎。
只扎得何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浑身都是伤口,还在那里咕咕冒着血。
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够泄宁雨凤的心头恨。
而此时,不远处的摇篮上,何氏的小孙子,还在那里“呜哇”“呜哇”的哭着。
不知是不是屋内的动静,实在有些大,越发惊扰了摇篮中的小婴儿,这位谢家小少爷的哭声,比之前,还要嘹亮、还要大。
若是换做往日,听得他这般哭泣,定有仆妇和家人,第一时间冲到摇篮旁,将他抱起,一迭声的轻哄安慰。
然而,今时今日,英国公府上下,被抓的被抓、被缉拿的被缉拿,府中人人正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还会有人会有暇、有精力,去关注这位尚在襁褓中的小少爷呢?
就连最疼他的主母——何氏,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压根顾不得他了。
而他这般的嚎啕大哭,自然也引起了宁雨凤的注意。
不耐的瞥了一眼,兀自哭闹不休的谢家小少爷,宁雨凤的眼神染上一抹恶意,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哭得这么伤心,看来,你是很舍不得你这好祖母咯?
不然,我便成全你。让你去陪你那好祖母好了!
哈哈。”
说话间,手上已染满何氏身上鲜血的宁雨凤,便已倏然自榻上站起身来,几步来到摇篮前,垂眸望向摇篮中的婴孩,宁雨凤满目阴鸷,闪烁着名为恶意的光:
“你的祖父、父亲、叔叔、兄长们,都被官兵们给带走了哦。
听说,乃是带他们去大理寺定罪去了。
想来,应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呐。
你是不是也想他们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送你这小兔崽子,去黄泉路上,和你的祖父、祖母、父亲、叔叔、哥哥们,一大家子一起团聚啊?
哈哈。”
适才,她一路冲到明辉堂时,就听哭喊的下人们提到了这些。
谢志远和他的儿孙们——谢家的所有男丁,包括一些未成年、尚且年幼的孙子辈,也就是这襁褓中婴孩的哥哥们,也都被悉数缉拿,由官兵带去了大理寺。
这一去,凶多吉少,基本就等于有去无回了。
而襁褓中这个哭嚎不已的婴孩,便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谢家硕果仅存的、唯一所剩的男丁与根苗。
宁雨凤自然也知晓这一点。
所以,她又怎能给谢家留下这个根苗与希望?
谢家人毁了她的一生和全部,她也要让谢家人失去所有,再也没有指望!
如此,才公平啊!
思及此,宁雨凤不由兀自癫狂的哈哈大笑。
一边笑着,一边一把抱起犹自哭闹不休的小婴孩,转身大踏步出了屋,立在门口的石阶之上,陡然将襁褓中的谢家小少爷,用双手高高举起,重重的朝着石阶下不远处的花园假山中砸去。
“呜哇——”
随着襁褓中的小婴孩的一声震天般的惨嚎,他那小小的身子,好似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宁雨凤给狠狠扔了出去,直直向着那坚硬的假山上砸去。
下一刻,这小婴孩的头,就如同一个西瓜一般,被那坚硬的巨石给砸开,小婴孩头上被砸出一个大窟窿,霎时间血流如注,他那小小的身子,也就此倒在了血泊中,还没来得及再哭嚎,便直接咽了气。
小命就此一命呜呼。
真就去了黄泉路上,和谢家众人一起上路去了。
谢家的最后一个根苗与希望,也就这样,被宁雨凤一手断送。
看着眼前,小婴孩的惨状,宁雨凤并没有被唬到,更没有半分愧意,而是十分开怀、又状若癫狂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才好呢。
你们谢家的人统统去死!去死!
哈哈哈哈哈——”
这些天所受的欺辱与满腹的愤懑委屈,在此时,终于被统统发泄了出来,宁雨凤只觉心中畅快。
而明辉堂这边厢的动静、以及宁雨凤的大笑声,也被一路搜查到内院的兵士,给听了个正着:
“那边有人!”
“走!过去瞧瞧。”
“搜——”
……
数名兵士齐齐向着明辉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