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名内侍此言一出,那名之前奉命给徐嬷嬷掌嘴的内侍,便是一马当先上得前来,径直走到徐嬷嬷面前,抬手便开始掌徐嬷嬷的嘴。
一旁一名小内侍,则是立在一旁,高声报数:
“一、二、三、四、五……”
随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徐嬷嬷的一张老脸,被打得红肿不堪,越肿越高,还泛着血丝。
徐嬷嬷更是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生疼生疼。
这何止是在打她的脸,这是在打他们静安宫上下、打王皇贵太妃的脸啊!
被眼前这小内侍,这般不给面子、无情的掌掴,也就罢了。
关键是,周遭还围满了阖宫上下的宫人。
被这些人这般瞅着她被掌嘴,这才是徐嬷嬷最受不了的。
她可是皇贵太妃娘娘身边的心腹大嬷嬷,哪里受过这般待遇。
这不是将她的脸面、以及皇贵太妃的脸色,生生往地上踩么?
往后,叫她还怎么在宫中立足?
怎么面对宫中众人?
叫阖宫上下怎么看她?
徐嬷嬷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痛得麻木,更是羞愤欲死。
恨不能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这还不够。
不但不够,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令得她羞愤欲死的事情,还在后头。
“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两百。”
随着“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以及一旁小内侍的报数。
待到那报数的内侍数到“两百”时,那名负责掌掴徐嬷嬷的内侍,终于停下了手,没有再继续掌掴徐嬷嬷。
然而,还不待整张脸都红肿不堪、肿成猪头样的徐嬷嬷松口气,一旁的内侍便搬来了一张春凳,另有一名孔武有力的内侍,手持一把粗厚的木杖走至春凳旁。
而一直一左一右反剪着徐嬷嬷手臂,禁锢着她,令得她不得动弹挣扎的两名内侍,则是粗鲁的拖拽着来到春凳前,而后,又似临小鸡一般,将徐嬷嬷甩上春凳,令其头朝下,身子朝上,整个人,就这样,被架在春凳上。
“你们想干什么?啊——”
见状,徐嬷嬷莫名惊惶,刚张口欲问,下一刻,一旁手持木杖的内侍,便是扬手一木杖,狠狠的向着徐嬷嬷的身上招呼,徐嬷嬷禁不住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然而,无论徐嬷嬷如何惨嚎,也是无用。
那执杖的内侍,压根就不理会她的惨嚎与挣扎,手起杖落,又一杖狠狠打在徐嬷嬷的身上。
而后,又是一杖。
一旁,那之前负责数掌掴次数的小内侍,又开始面无表情的报起数来:
“一、二、三……”
伴随着这机械、不带任何感情的报数声的,是厚重木杖划过空气的呼呼声,以及一下一下,重重打在徐嬷嬷身上沉闷的啪啪声。
还有,徐嬷嬷比杀猪还要惨烈的阵阵惨嚎:
“啊——,啊啊啊————”
徐嬷嬷的嗓子都喊哑了,因为疼痛,额上渗着豆大的汗珠,然而,厚重的木杖依旧无情击打在她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渐渐的,徐嬷嬷感觉自己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机械而又麻木的承受着木杖的击打、与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疼痛。
她虽为奴婢,却一直是王皇贵太妃身边得用的心腹,无论是在王家,还是入宫这么多年,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有那么一瞬间,徐嬷嬷真就觉得,自己快要被活活打死了。
这是一只脚都踏入鬼门关了啊!
短短五十杖责,在徐嬷嬷看来却是十分漫长。
就在她绝望的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打死了之际,耳畔响起了那报数的小内侍的声音: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闻言,徐嬷嬷如闻天籁。
五十!
终于五十了!
而伴随着小内侍的这声五十,那名负责执杖的内侍,手中的木杖,总算没有再重重落在徐嬷嬷的身上。
没有再感受到那木杖击打在身上的剧痛,徐嬷嬷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这要她老命的杖责,总算是结束了!
而就在徐嬷嬷暗自长吁一口气的同时,耳畔却陡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看到了吧。这便是多嘴多舌,肆意妄言、不尊皇后娘娘的下场!”
这声音……
徐嬷嬷下意识仰头望去,却无意间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瞧清了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
“嘶,方进忠……方公公,是你!”
原来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御前首领太监——方进忠。
所以,刚刚自己受罚……
方进忠全程都在这里。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惨状——
他是在看她的好戏啊!
徐嬷嬷险些被气得一个倒仰,却是再次一个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又一次痛得龇牙咧嘴。
而方进忠,则是压根不理会趴在春凳上,脸上红肿、身上被打得渗血,狼狈至极的徐嬷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他只是兀自立在静安宫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