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没的、吃力不讨好的事?
讨大人的嫌?”
郑海闻言,禁不住皱着眉头,兀自喃喃。
一颗心,却是瞬间沉入谷底,拔凉拔凉。
他想要荡平倭寇,不说是为了报仇。
也是为了闽海这一带的安宁。
为了闽海这里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着想。
结果,倒是被卢元旺不喜。
他和他的狗腿子,竟还说这是些有的没的?
可恶!
郑海不由得咬牙,心中暗恨。
索性,郑海早已不是昔日鲜衣怒马的热血少年,这么些年来,喜形于色,不叫人窥破息怒,已成了郑海的必备素养。
此时,他虽心中怒极,面上却也半分不显。
除去适才那微一皱眉,喃喃了那么几句,郑海便再无异样。
是以,一旁的齐师爷,也并不以为意,还在那里自顾自道:
“郑老大,大人说了,打击倭寇之事,兹事体大,此事不急。
大人他另有计较。
你切莫自作主张,胡乱行事!
莫要坏了大人的大计!”
齐师爷一副说教口吻道。
说白了,就是怕郑海这海盗头子,意气用事,不听卢元旺的命令,搞出什么事来。
这也是总督大人,耳提面命叫他一定要给郑海传达的指示。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那就是——
倭寇之事,他这个闽海总督,自有主张。
断不劳郑海操心。
更是警告郑海,莫要轻举妄动。
否则……
哼哼。
郑海又不是个傻的,岂能听不出齐师爷的话中之意?
尤其是对方,还全程都是一副爷爷训诫孙子的口吻,说起话来,那就一个老大不客气。
闻言,就连一旁负责守卫的大汉,也不由皱眉,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怒意:
齐师爷这个狗娘养的狗东西,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们郑老大说话?!
这是瞧不起谁呢?
不过就是个不知所谓的狗腿子。
仗着那黑心总督卢元旺的势,就敢这般嚣张?
该死的狗东西!
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
亦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怒意,又或者——
纵使他感受到了,这齐师爷也不会在乎。
毕竟,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海盗——
一群乌合之众。
有什么的?
他可是总督大人的心腹幕僚,如郑海这样的海盗,能奈他何?
“总之,郑海,你往后少想些有的没的,切莫自作主张。
还是把心用在经营做大走私业务上,想着要如何多谋些利润的好。
记得好好替总督大人做事!”
齐师爷又再耳提面命的道。
再次训诫郑海,要好好替总督大人办事。
不得有误!
话到这里,齐师爷突然顿了顿,又开始语重心长的训诫起郑海来:
“郑海,大人助你除去了前头的海盗,让你坐稳了这闽海一带大海盗的头把交椅。
若没有卢大人,哪有你郑海的今日?
咱们大人可是对你有大恩的!
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你——可不要不知足。”
闻言,纵使自诩自己涵养不错的郑海,也不由大怒:
大恩?
好一个大恩!
助他出去前头那海盗?
卢元旺当初,分明是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当初,海盗之中各方势力,厮杀严重。
也少不了卢元旺在里头拱火所致。
而他,能够荡平前头的海盗,靠的也他自己。
卢元旺也不过是瞅着前头的海盗,不行了。
大势已去。
才顺势而为,在他面前,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这会儿,又跟他谈恩情。
还叫他报恩?
呵。
一时间,郑海不由心头火起,恼怒不已。
然而,想到而今的形势,郑海还是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意,故作一脸平静的一抱拳:
“郑某人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大人的意思,我懂了!”
郑海含糊的应道。
迫于形势,他还是服了软,并没有就此闹将开来。
其实,他素来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若由着他的性子,郑海恨不得就此撕破脸去,大骂一通卢元旺那个贪官,和他就此决裂,再把这长着一张势利眼,不知所谓、胆敢训诫他的狗腿子——齐师爷,给拖出去砍了。
然后……
现如今,并不是可以由着他意气用事的时候。
况且,他不是一个人。
在他背后,还有那么多靠着他过活的兄弟。
这种情况之下,郑海又岂能行差踏差,哪怕只有一步?
形势比人强。
现如今,他们确实是不得不还要继续依附于卢元旺这个闽海总督。
所以,纵使再怎么恼怒,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