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低声哭泣着,声音变得哽咽:“陛下肯定是被缠住了,他说过贵妃是我的挡箭牌,那是在为我铺路。”
蒋烟恨,恨自己为什么出生在没权没势的八品县令之家。
倘若拥有贵妃那样的家世,现在她早就是皇后了。
皇上虽说对贵妃的宠,那都是表面做戏的,他不爱贵妃。
可是她其实是害怕的,怕哪一天皇上宠着宠着就迷失了本心。
宠着宠着就爱上了。
更怕他假戏真做。
对于他说的拿贵妃做她的靶子,其实她一点也不高兴。
感动是有,身为皇帝愿意为她守身,夜夜只宿在她的长秋宫。
可她也怕,怕这段感情一直不能曝光,不能摆在明面上。
每每看到皇上与贵妃站在一起的模样,她恨不得取而代之。
如今,难道她所害怕的事真的要发生了吗?
看着那完全没有动静的密道,蒋烟伤心不已。
那边许锦意看着皇帝急急忙忙的离开也不阻拦,因为她知道今夜皇帝注定是没办法去安抚他的心肝儿了。
打量了眼这殿中的摆设,许锦意让人将这些全部收回库房,将从皇帝私库里打劫回来的全部摆上。
现在摆放的这些可都是她薅娘家羊毛薅回来的。
看看怎么补偿回去才行,狗皇帝不是肉疼吗?
她就要将这些东西都摆上,让他见一次疼一次。
“娘娘,您最喜欢的两个花瓶放哪里?”喜儿开口问。
那是一对琉璃花瓶,在太阳的照射下,每个角度看都是不一样的光芒,是个稀罕物件。
“别的女人沾染过的东西,本宫可看不上,不过用来膈应人倒是不错。”
“放到大厅中,等各位妹妹来请安的时候,也能看看这琉璃花瓶,欣赏欣赏。”
许锦意站在窗边,看着这美好的月色,庆幸自己还有一次重活的机会。
庆幸一切还来得及,亡羊补牢还不晚。
许锦意拿出笔墨,一共写了三封书信,分别写给她舅舅,哥哥,还有父亲的。
因为她,军中舅舅和哥哥不断的在提拔皇帝的人手。
如今,万不能让他们走上上辈子的不归路。
他父亲也一样,绝不能继续在朝廷上为了狗皇帝跟摄政王对着干。
狗皇帝不是怕摄政王的权大随时夺去他的位置吗?
这辈子,他所害怕的事都会一一发生的。
而那头皇帝正心急如焚的要去看他心爱的蒋烟,奈何刚回到养心殿,竟发现大臣有要事已等候多时。
这两大臣可是他的心腹,要不是有重要的事,肯定不会在此时找他。
看了一眼养心殿,今夜他怕是无法通过秘道去安抚蒋烟了。
叹了口气,带领着大臣往勤政殿走,只想着等明日,明日再好好补偿蒋烟。
整整一夜,蒋烟看着密道从天黑等到天亮也没等来皇上的到来。
脸上的泪痕也干枯黏在脸上,因为一夜未睡,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静秋看了都觉得心疼:“小主,我们该准备去给贵妃请安了。”
“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请安?明明我才是皇上盛宠的人,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人应该是我。”
“身份显赫,威风凛凛的也该是我。”
一想到自己每日都要一大早去给贵妃请安,蒋烟就委屈。
贵妃此人嚣张跋扈,早就发话下去,不管什么理由,只要没死都得去请安。
记得之前有个凌常在因为高热没去请安,最后直接被赐死。
蒋烟只得咬着牙,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爬了起来。
因为昨天掌嘴的原因,此时蒋烟的脸肿得吓人,干脆戴上了面纱前去。
为了夜夜与皇帝缠绵方便,长秋宫处于最偏僻的地方。
而嫔位以上才能享受出门有坐辇出门的待遇。
而如今她拖着一身伤要步行到贵妃宫里,路途遥远不说,每一步都疼得直抽气。
面纱下的脸更是苍白毫无血色。
等她走到贵妃宫殿时,妃嫔们都都围着那两个花瓶赞不绝口,一个个都对着贵妃恭维起来。
“娘娘真是好福气,皇上这么好的花瓶都送这来了。”
蒋烟看过去,指尖都快要把掌心掐烂。
那是她的花瓶,是皇上赏赐她的花瓶。
看着上首慵懒散漫的贵妃,眼眸半眯像极了高贵又倦怠的猫咪。
蒋烟恨极了,认定了贵妃抢了她的花瓶,抢了她的盛宠,更是抢了她该属于她的位置。
一时间对许锦意得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烈。
许锦意眉梢上挑,唇微微勾起,看着走进来的蒋烟憋屈隐忍的向她行礼。
“起吧,妹妹今日有伤在身,来晚了也能理解,来人赐座。”
蒋烟闻言脸色一僵,看着被抬过来的椅子,身子都在发抖。
妃嫔们捂嘴笑,昨日蒋贵人挨了板子谁不知道,现在怕是屁股都开花了吧。
这硬凳子连个垫都不放,娘娘分明是在报仇啊。
容答应笑得最高兴,毕竟昨日蒋贵人可是想要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