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几乎没有思索,便回答道:“父亲,武定侯乃朝中重臣,其邀约自不可轻慢。且她所做之事皆是以百姓福祉为念,儿以为当欣然往之。”
王翦心中却涌起一丝异样,多年的沙场赋予了他敏锐的直觉,总感觉此次邀约恐非寻常款待那么简单。
但他又看得出来,这位武定侯虽然智谋深沉,却也是心系天下,光明磊落之辈,于是点了点头,嘱咐王贲道:“也罢,你速拟一封回函,告知武定侯,我父子二人感激其盛情,定会如期赴宴。”
“诺!”
……
就在王贲着手回复请帖之事的时候。
咸阳城门外,自北地郡而来的第一批学子们也在郡兵的护送之下,平安抵达。
学子们有的骑着马,有的坐着马车,虽然脸上带着些许风尘,但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好奇的光芒。
在他们的周围,郡兵们骑着高头大马,腰佩刀剑,身着铁甲,威风凛凛。
当队伍抵达城门口,郡兵与学子们纷纷下马下车。
一位领头的郡兵走到守卫面前,双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朗声道:“北地郡郡尉麾下兵马,奉郡守之命,送首批学子赴帝都大学求学,今已安然至咸阳城,特来与咸阳城门尉交接。”
城门守卫们听此,纷纷肃然起敬。
不多时,身穿铁质铠甲,手握长戟的城门尉便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数名手持文书、腰挎短剑的副尉,同样是一派严谨之态。
城门尉掏出一枚证明身份的青铜符节,一边给领头郡兵看,一边赞许的笑道:“辛苦诸位了!城门守卫在此接收贵郡学子,一切交接事宜,请随吾办理。”
“此乃吾等分内之事,何敢言苦。今学子已至,吾等之任亦毕。”领头郡兵笑着将学子的名册和令牌递交给了城门尉。
待学子名册核对完成,交接完毕后,领头郡兵向学子们投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才转身面向郡兵们,下达了归程的指令。
郡兵们列阵再整,随着雄壮的战马嘶鸣一声,百余名学子们纷纷趋步上前,与郡兵们挥手告别。
“多谢诸位大人一路护送,吾等铭记于心!”寒门学子李慎大声的说道,声音微颤,似带着些许哽咽。
作为落魄后的寒门后裔,他的父亲前些日子摔断了腿,让本就贫穷的生活越发雪上加霜。
就在这绝望之中,一个天大的机会居然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他感激三老的推荐,感激郡守大人的关怀,更无比感激朝廷给予的这个珍贵的机遇。
他知道,这次机会的背后承载了太多人的期望,也承载着他对自己,对家族,对先祖的承诺,所以无比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好学不辍,为北地争光!”一位郡兵回应着。
随着郡兵们策马扬鞭,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咸阳城的守卫们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诸位学子们,请随吾等前往帝都大学吧。”
学子们听此平复了一下心情,皆面露欣喜与期待之色,“多谢各位守卫大人!”
于是,在城门守卫的引领之下,一群朝气蓬勃的学子们穿过了熙熙攘攘的市井巷陌,终于,在长街的尽头,抵达了帝都大学的门前。
抬眼望去,只见那校门竟高达十数丈,巍峨耸立,气势磅礴!
门楼上,“帝都大学”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更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无比庄重而神圣。
众学子们驻足于门前,仰望着这座气势宏伟的学府,心中无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激动。
校门前,站立着一排身披统一亮银铠甲的守卫,其中一位守卫队长正在与城门守卫交接着学子的名册和令牌。
仔细查验后,才挥手示意学子们可以先进去了。
李慎等人略显拘谨却又满怀崇敬的依次穿过校门,然后,就看见了一座矗立在道路中央的花坛假山……
就在学子们全部都呆立了片刻,被校训之内涵深深震撼住的时候,一名身穿儒雅长袍,气质温文尔雅的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手捧一本朝录薄的书吏紧随其后,朗声说道:“诸位学子,此乃我帝都大学副校长张良先生。”
“拜见张大人!”学子们闻言,纷纷向张良行礼致意。
张良微笑着拱手回礼道:“诸位北地郡的学子,乃首批抵达者,必定郡中佼佼者,能应招而来,已经证明了你们的才华和努力!”
“一路跋涉,想必都累了吧,虽然尔等尚未正式入学,但陛下已特许在考核结束之前,都可暂居宿舍,期间每日膳食亦由学校提供,无需尔等操心。”
什么!
陛下不仅特许他们暂居宿舍,还提供每日膳食!?
听到这话,原本安静无比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尤其是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们,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些学子中,除了地方官员和贵族的子女之外,有不少都是家中勉强才能维持生计的贫寒子弟。
原本看着眼前这所恢弘大气,对他们来说如同梦中仙境一样的学府时,他们内心还忍不住生出一种自卑与窘迫,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