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绫雪露出了满意之色,继续说道:“甚善!此行各学院亦肩负重任,不仅仅是为了教化倭人,让他们弃恶从善,明礼义,知廉耻,更在于传授农耕之道,以增农作物之产量,丰百姓之仓禀。”
就在这时,一名身高体大的裨将突然往前一步,满脸不服的高声抱拳道:“顾大人,请恕末将直言!”
“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倭人素来狡诈,且与我朝有世代血仇,他们曾屠戮我大秦子民,罪行累累,如此罪孽深重,儒家何以还要对他们进行教化?”
这话一出,不知情的千余名学子们顿时全都一脸的震惊。
世代血仇?
还曾屠戮我大秦子民?
居然如此罪孽深重!?
他们忍不住愤慨起来,一个个全都紧握着拳头,面露憋屈之色。
朝廷不洗血仇,居然还想着让他们弃恶从善,明礼义,知廉耻,更传授农耕之道?!
那名裨将越说越愤慨,声音无比洪亮,冷笑道:“儒之教化,真乃无差别教化吗?我华夏数百万同袍兄弟姐妹啊,被一个外来种族给屠杀了,还霸占了地盘,儒家之术……”
“住口!”不等裨将把话说完,韩信便从一旁站了出来,脸色严肃,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皱眉道:“此乃朝廷旨意,汝安敢妄言!还不速速退下!”
那名裨将被韩信的气势所震慑,脸色一僵,但仍旧不甘心地说道:“可外族侵扰,屠我子民,占我土地……”
“够了!”韩信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军法处置!现在,退下去,自领鞭责!”
裨将一脸的愤愤不平,但将军之命不敢违,只得咬牙退了下去。
人群中,孔鲋也是一脸的晦气和憋屈之色。
被如此误会和冤枉,孔鲋无法再忍,遂挺身而出,高声说道:“儒家之道,以仁为本,以礼为纲,虽信人性之本善,罪孽深重者,亦有望洗心革面。然此非谓放纵罪恶,忽视法纪。对那些屠戮无辜、侵略他土之行为,吾儒家亦深恶痛绝,视为极端不仁不义之举!”
“若遇此类暴行,儒家必先以文教化之,以礼劝之,若其不从,再以法绳之。教化不成,法律不容,吾等亦将挺身抗争,为正义而战,虽千万人,吾往矣!”
孔鲋面露坚毅之色,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力透人心。
军中将士们听闻,表情凝重,坚毅中都带着沉思。
那名还未走远的裨将听罢,神色复杂,不服之气渐渐被惭愧取代,就见她对着孔鲋深深一拜,声音中满是诚恳切:“孔院长之言,如雷贯耳,某深感惭愧,先前之言,出于一时激愤,未免偏激,多有冒犯,还望院长海涵。”
孔鲋见他如此真诚的道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轻轻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将军无须如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将军能自省反思,亦是难能可贵!”
裨将再次深深一拜,退了下去。
顾绫雪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诸位须知,教化之功,非一朝一夕可见。以德服人,以文化人,方显我大秦之博大与包容。倭人虽有过往之非,但若能悔过自新,亦是我朝德化之功。汝等身为大秦之将,当以朝廷之旨为重,不可因私怨而废公义。”
众将士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齐声应道:“谨遵武定侯令,不敢有违!”
韩信也抱拳行礼道:“末将也定当遵命,以朝廷旨意为行事之本。”
“世代仇深,血仇啊!就这样算了?”学子队伍中,一人满脸透露着难以抑制的愤慨之色。
“陛下就是太仁慈了!依我之见,应当严惩倭人,以儆效尤!若以儒家之仁义教化,非但无功,反长彼等嚣张气焰!”蒙昭也义愤填膺的嘀咕道。
“蒙兄说得没错!”李承表示赞同。
学子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渐起,皆有不甘之意。
就在学子们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时候,萧何转过身来,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们,说道:“好了,都稍安勿躁。”
在激昂而又有些不甘的微妙氛围里面,顾绫雪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军中,一处营帐里。
那名身材高大的裨将走到韩信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与期待,对韩信说道:“末将适才之演,将军观之如何?”
韩信微笑着,眼神中也带着几分调侃,说道:“汝之演技,虽有些浮夸,但也可谓登峰造极!那言辞,本将军都险些信了!”
裨将嘿嘿一笑,“浮夸亦是演技之一,能达目的,即是好戏。”
韩信摇头笑了笑,说道:“倒也是,不过戏虽好,但不宜多演,军中纪律严明,日后勿复为此戏言,以免真受其咎。”
裨将顿时抱拳,正色道:“末将谨记将军教诲,今日之戏,只为一时之需。日后定当严守军规,不敢造次。”
……
另一边,回校途中,顾绫雪并不是一个人坐在马车内,而是将张良、孔鲋、还有黄庭靖一并请了进来。
她和张良并肩而坐,孔鲋与黄庭靖坐在她的对面。
顾绫雪笑了笑,开口说道:“今日朝上,陛下有旨,将世界地图制作成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