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正是平时在家,好出奇计的范增。
四日之前,他在听闻朝廷不仅建立了诸子百家大学,还在招生之后,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即便年岁已高,也要前往观摩。
对此事,而庐江郡郡守虽然表示不理解,但因为招生诏令上并无年龄限定,于是本着能多考上一个是一个的朴素想法,也将这位老学者一并给捎上了。
毕竟,输送且录取学子众多的郡县,能够酌情减少赋税呢!
因而,已经高龄六十五岁的范增乘坐着马车,和一众年轻的学子们踏上了前往咸阳的路程。
此时,就在学子们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范增的目光却捕捉到了一名官吏骑马急匆匆而来,在驿站的布告栏前了停下。
范增就见这名官吏手中拿着一卷诏令,熟练地翻身下马后,就从马鞍旁的包裹中取出浆糊和刷子,开始在墙壁上张贴诏令。
这一动作很快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随着众人好奇地围过去,这名官吏已经张贴完布告,再次匆匆离去,看样子似乎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通告。
范增也随着人群靠近,很快便看到了诏令的内容。
然后,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紧接着又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天哪,这是西红柿赏赐八地的诏令!”
“家家户户得赐果一枚!?这得有多丰硕啊!!”
“还传授留种之术,这……!”
庐江郡的学子们聚集在诏令前,起初的震惊也逐渐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诏令中提及的内史、北地、陇西、蜀、巴、汉中、南阳、颍川八郡, 显然并没有他们庐江郡。
“怎么会,竟然没有我们庐江郡?”一位学子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遗憾。
“是啊,我们庐江郡也是人才辈出之地,更曾对抗南越、南越,维护了边疆安全,也算是忠义为国,功绩昭昭吧?!”
范增站在人群中,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如同古井之水一样,不起波澜,然而,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却如同深邃的湖泊,波澜不惊之下藏着复杂的情感。
他出身于楚国的贵族世家,在秦国的铁蹄下,他家族在秦朝统一过程中不可避免遭受了损失。
且不说秦国实行的严格中央集权制度,不仅对他们原六国的贵族与士人进行了严格的控制和打压,就说那严苛的法律、重税、劳役,也让他对秦国政权一直持有反感。
此次也是因好奇于那诸子百家帝都大学,他才决定前往咸阳一探究竟。
至于为秦国效力的念头?
不好意思,他还真从未曾想过。
他觉得,与他一样念头的人,不会在少数。
何况,庐江郡上上下下总计也就二十万人不到,且不论忠诚度,就说这贡献度,怎么可能比得上颍川、蜀郡那些人口众多的地方?
最后,庐江郡距离内史太远了!
即便日夜兼程的赶路,也至少半个月的路程,想要将新鲜的西红柿运送过来,根本不现实。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失望,因为他心知,庐江郡日后必能种子就是了,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范增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就去那诸子百家大学看看,一旦与他心中设想不同,那就再赶回来,就当白跑一趟了。
另一边。
会稽郡,吴中地区一处简朴的府邸内。
带着项羽刚来到彭城没多久的项梁,此时正坐在案前,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审视着手中的简牍。
窗外的阳光洒在屋内,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年仅二十岁,刚刚在院子里练完武艺,额头上还挂着细密汗珠的项羽,走进了屋内,想了想,还是没能忍的住,对于项梁说道:“叔父,诸子百家,学派林立,原本分散于天下各地,现却纷纷归附于秦国旗下,这真是令人费解。”
“如今,那帝都大学正在招生,我心中疑惑,有意过去一探究竟,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项梁抬起头,目光在项羽坚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不禁皱起。
他深知项羽的性格,一旦心中有了决定,便很难动摇。
然而,作为长辈,他不得不考虑其中的风险,于是他沉吟了片刻,还是缓缓开口说道:“羽儿,你有这份好奇心与勇气,叔父自是欣慰。”
“然而,秦统治严酷,诸子百家投效于它,恐怕并非出于自愿。且秦国对我楚国遗民素来戒备,你若贸然前往,恐有不测之险。”
项羽听出了项梁的担忧和拒绝,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叔父,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正因如此,我才觉得此乃难得的机会,可以借此了解朝廷最新动向,也顺便看看秦始皇是否真的有意吸纳百家之长。”
“但你也知,吾楚与秦有深仇大恨,你作为项氏一族的后人,去秦朝的大学,不怕惹来非议吗?”项梁沉默了片刻,问道。
“叔父教训得是,但我认为,了解敌人,学习他们的长处,才能更好地为我楚国未来做准备,且我并不打算长期留在那里,只是作为一个学子,去看一看,学一学,我保证,定会万分小心!”项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