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福正觉得稀奇古怪的时候，正乾帝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忽然扫了过来。
怎么说。
李全福立刻觉得全身一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不是错觉！
李全福养出来的徒弟，要杀正乾帝，这叫正乾帝如何不怀疑，这李全福其实包藏祸心。
“李全福是忠是奸？”正乾帝在纸上直接问。
裕嫔也望向了李全福，在纸上写下：“珠珠说的是，李全福被自己徒弟暗害，应该没有叛变。”
“嗯。”正乾帝略微颔首，看向李全福的眼神，撤去几分冷意。
李全福哆嗦着上前，小心翼翼道：“陛下，可有事吩咐。”
“有。”正乾帝冷声道，“取个火盆来。”
啥？
李全福以为自己听错，不过他在帝王身边伺候多年，也没多想，立刻应承下来。
很快，一个火盆便搬进了保和殿。
李全福毕恭毕敬，双手递上一个火折子。
正乾帝吹燃火折子，亲自将刚才所写的一沓纸点燃，然后扔进了火盆里面。
这些纸上，写的可是只有他与裕嫔才知道的秘密，为了自家闺女安全，当然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正乾帝看着纸张燃尽，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帝王此举，李公公看不透，完全看不透，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正乾帝心中冷笑。
裕嫔看向正乾帝，二人眼神无声交流之后，裕嫔便带着肚子里的奶娃先行离开。
赵珠珠吮着小手手，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二人凑在一起，只简单的嗯嗯啊啊，是在使什么坏。
该不会……哈哈！
赵珠珠眼神一亮，又甩了甩脑袋，将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甩开。
“李全福！”
目送裕嫔走远，正乾帝盯着下方站着的李公公，忽然冷不丁出声，而且，叫的是李公公全名！
李公公顿觉不妙，赶紧行礼道：“奴才在！”
正乾帝冷声问：“那小允子，可是你徒弟？”
李公公不敢隐瞒：“回禀陛下，是奴才的徒弟。”
“你二人关系如何？”正乾帝又问。
李公公如实道：“不敢欺瞒陛下，那小允子是奴才一手养大，自然是当他如亲生儿子看待。”
“呵。”正乾帝冷笑一声，意味不明道，“你将他当亲儿子，他未必将你当亲老子。”
若是真的当亲老子，前世又何必杀了李公公上位。
李公公满脸错愕，皇上此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有意挑拨他与小允子的关系？
不至于啊，他与小允子亲近，并不耽误他对陛下的忠心。
难道皇帝陛下，是吃醋了不成？
李公公当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正乾帝，为何突然问起自己的乖徒弟。
正乾帝双手背在身后，肃色发问：“若是朕将你的好徒弟处死，你可会恨朕？”
“噗通”一声。
李公公双膝猛地跪地，抬起眼来，万分惶恐道：
“陛下何出此言，那小允子到底犯了何事？若他当真犯事，老奴愿为他一律承担，还请陛下念在其年幼，饶过他的小命。”
“你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正乾帝冷笑不止，忽然又问，“在你私心里，朕与小允子，谁更重要？”
“啥？”
李公公几乎当场懵在原地。
陛下怎会有此一问，就像父母悄悄问孩子，更爱爹爹，还是更爱娘亲。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怎么作答，都是伤人。
“回答朕！”正乾帝疾言厉色，却没有玩笑的意思。
因为小允子必须杀，而李全福的回答，将决定李全福将来的去留问题。
正乾帝可不想留心怀怨恨的李全福，在自己身边，近身伺候。
李全福没迟疑太久，很快便磕头道：
“自然是皇帝陛下更重要。奴才与小允子，皆是伺候陛下的仆从，陛下可随时取我二人性命，我二人亦随时可以为陛下赴死。”
这番话，倒是出自本心，毕竟忠君的思想，已经刻在了李公公骨子里。
否则，也不会得正乾帝另眼相看。
“嗯，不错。”
李全福这个回答，让正乾帝满意。
正乾帝面上神色略微缓和，却又突然直截了当问：
“若朕处死小允子，你可怨恨朕。”
“唰”地一声，李公公面上血色褪尽。
就是李公公再笨，也知道自家徒弟，犯了杀头的大罪。
皇帝本可以直接将人处死，但是看在他这阉人的份儿上，才特意有此一问。
李公公感念皇帝的厚爱。
于是，李公公抬起惨白的脸，颤抖着嘴唇问：
“孽……孽徒犯了何罪？若是罪不容诛，老奴请求陛下，让老奴亲自行刑，亲自处死那个混账东西！”
正乾帝道：“毕竟你亲自教养一场，要你亲自动手，倒也不必，而且朕也不希望，你手上沾有血腥。”
李公公战战兢兢道：“……是，遵命。”
片刻后，一队御林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