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成梦幻泡影。
顾浔眼见她看着自己,睫毛还在颤抖,很快觉出苏涂涂的不安。
顾浔没想到苏涂涂竟会在意,心中一暖,郑重握住对方双肩:“不论小白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永远是你自己,永远是那个无论顺境逆境,都会一帆风顺,笑如朝阳的苏涂涂。”
“我爱的,是我面前这个人。她虽然有时候不讲道理,也会多愁善感,但却始终赤诚坦然,心怀大爱,不肯服输。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是优点与缺点组合而成的混合体。我爱你的完整,就像你在看过我所有不堪仍旧没有抛下我的坚定一样,不可动摇,更不会动摇。”
苏涂涂听着顾浔的话,一字一句的激荡在自己心弦,方才还略显慌张的眸中,竟一点点焕发出往日的色彩,沉着而执拗。
顾浔一眼不差的盯着苏涂涂,极为期待的等着她的反应,可没想到苏涂涂的脸色却是抑制不住的红起来,越发不好意思。
她强忍悸动推开顾浔:“花言巧语,骗我容易,阿爹可不好骗!”
“总要试一试吧,”顾浔胸有成竹,看着苏涂涂的反应更为欢喜,“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两次不行就第三次,不论请求多少回,我这个人,都彻底赖在你这儿了。”
“油嘴滑舌,”苏涂涂禁不住笑起来,“走啦!见过再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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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涂涂带着顾浔走过山野,不知道怎么回事,记忆中本该熙熙攘攘的集市,居然这会儿连一个人都没有。
而越朝里面走,就越发寂静,除了地上随风卷起的落叶外,再无人烟。
苏涂涂不由得想起孟婆一次次的阻拦,心下惊慌,加快步子,走到族长所在的居所。
站在门前,苏涂涂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她很怕自己推门看到的,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重量与悔恨。
但还不等苏涂涂推开门,忽然一阵狂风卷过,遮天蔽日的黑暗之中,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逐渐显现。
“舅舅?”苏涂涂惊愣,她终于知道先前几次与黑雾碰面,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我应该叫你神尊,还是……”虚侗步步靠近,忽而一笑,“算了,还是叫你小涂涂吧,比较顺口。”
“是你,你,竟要一次次杀我,要屡次三番置那些无辜生灵于死地?”苏涂涂还在难以置信,“你可是一点点陪我长大的亲舅舅啊!是你教我要与人为善,是你教我要心怀苍生,是你……”
“都是妄言!”不等苏涂涂说完,就被虚侗狠狠打断。
“我善待众生,悲悯天下,我期许这世上只有爱,没有恨,只有善,没有恶,可结果呢?三界给了我什么?是倾轧,是□□,是践踏!是至死都爬不上的高位,是屈居人下就只能被欺凌谩骂!”
“这天不给我,我就要反了这天去,我倒要看看,等有朝一日我坐上那至尊之位,这天下律法,究竟会不会为我改写?!”
“你……想要族长的位置?”
“远远不够,”虚侗周身的黑色随着他的癫狂而蔓延,“苏廷他偏安一隅,就想让整个灵族与世无争。可真的可能吗?他从不出去看看,如今的灵族在天界欺压下,都活成了什么样子!既然他不配,我就来替他做这个决定!”
“待来日整个灵族都感谢我的时候,他们就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九泉之下?”苏涂涂顷刻间似乎四肢百骸都在痛,也不顾虚侗还在说什么,猛然冲进屋内。
空无一人的地方,布满灰尘的陈设,好像每一样,都在昭示着这个屋里的主人,已经离去很久,很久。
“是你,你……杀了他们?杀了我爹娘?杀了你亲姐姐!”苏涂涂看向虚侗,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顾浔及时拥住她,她可能早就跪伏在地。
“我是在帮他们啊,我在帮整个灵族,也是帮你啊……”
“帮我?你!”苏涂涂盛怒之下就要唤出弑神鞭,没想到不等灵力出手,就感到身上一阵疲软,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省省吧,尊上早就猜到你会生气,所以对你下了禁锢。依我看,你不如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才有力气同我们,并肩作战。”
苏涂涂听着虚侗的话,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钻了空子。
直到想到那天,天台上……
“钱,钱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