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这厮,竟然如此小觑对手!”
远处。
奉命策应胡修的满宠,眉头紧锁。
那一双如鹰一般锋利的双眸,紧紧得盯着夷水河岸的战斗。
虽说兵法有云“半渡而击,敌方必乱”,但这其中有“己方阵列严整而对方列阵不稳”的前提。
胡修粗识兵法,却不识兵法中的核心。
自以为半渡而击就能让敌方混乱,却没觉察到列阵不稳的不是赵累反而是胡修自己!
若是满宠来指挥,见到赵累列阵不乱,就会将披甲持盾的劲卒冲列在最前。
有甲盾的防御,劲卒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赵累阵前,利用人数的优势撕开赵累的军阵。
胡修却是将最精锐的劲卒放在中军,而让无甲的弱卒在最前方。
在胡修的认知中,弱卒就是用来消耗的,劲卒才是用来杀敌立功的。
若遇上比胡修弱的对手,这战法倒也能有奇效。
可遇上赵累这种谨慎又知兵的对手,这战法就显得太愚蠢了。
锋利的箭矢轻易的破开了胡修前军弱卒的防御,一声声惨嚎响起。
前军受挫,此起彼伏的哀嚎,顿时让中军的襄阳兵心惊肉跳。
下意识的,这推进的速度也就慢下来了。
甚至还有将校看向胡修,眼神中有询问要不要继续进攻的迹象。
这一慢,又给了赵累机会。
两军对阵,本就是决高下分生死的,要的就是一鼓作气。
一连两波箭雨,胡修的心都惊麻了。
“可恶!”
胡修终于觉察到了问题,连忙策马高呼:“传本刺史军令,后退者斩!”
斩杀令下达,襄阳兵纵然心中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可这两波箭雨,也给了赵累军渡河的机会。
随着渡河的将士越来越多,赵累军的士气也越来越高涨,反观胡修的襄阳兵,却是士气越来越枯竭。
同等兵力作战,士气往往能决定胜败。
“胡修败了!”叹息声轻轻响起,满宠开始下达军令。
胡修是曹操任命的荆州刺史,是不能死在这里的,否则对整个襄樊的防御都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满宠的兵不多,但却胜在阵容齐整。
这都是跟随曹仁南征北战的精锐,不是胡修麾下这五千襄阳兵能相提并论的。
“竟然还有伏兵?”
临阵指挥的赵累,惊见满宠引兵到来,果断的放弃了追击胡修的想法,选择了在河岸列阵固防。
满宠见赵累列阵固防,也不迟疑,入阵招呼胡修撤退。
胡修见是满宠,虽然心中极度的不甘心,但也是无可奈何。
满宠不会听胡修的命令,胡修又打不过赵累,除了撤退别无他法!
“可恶!”
“我还会再来的!”
胡修忿忿甩鞭,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累,招呼军士离去。
赵累见满宠胡修离去,一面下令安营扎寨,一面遣斥候沿夷水入汉江航道给关羽传递战报。
另一边。
胡修清点兵马,五千兵马竟然折损了千余人,这让胡修心中恼怒不已。
“满长史,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胡修虽然猜到了满宠是曹仁派来的,但不想主动提及,明知故问。
满宠内心鄙夷胡修:“奉征南将军令,请胡刺史去趟樊城。”
胡修哈哈大笑:“征南将军军务繁忙,我就不去樊城叨扰了。敌军将至,我还得回襄阳城整顿防务。”
去樊城?
胡修若是赢了,自然会去樊城炫耀;可如今败了,去樊城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见胡修不肯,满宠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冷意:“胡刺史,襄阳的防务你就不用操心了。”
“征南将军已经遣信使,让章陵太守吕常入襄阳整顿防务。”
胡修脸色骤变,语气也变的不渝:“满长史,征南将军这是何意?我才是荆州刺史!”
满宠冷笑:“胡刺史,你虽然是荆州刺史,但征南将军行假节权,有战时持节号令你的权力。”
“征南将军已经下达军令,令你严守襄阳,你为何要违反征南将军的命令?”
“你抗命不遵,又损兵折将,征南将军就算斩了你,魏王处也能有交代。”
“你是去樊城,还是我现在就斩了你?”
胡修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满长史,你这话就言过了。”
满宠的眼神更是凌厉:“胡刺史是要跟我斗个高低吗?”
“昔日我为汝南太守的时候,以五百新募兵,就攻下袁绍在汝南的二十個壁垒。”
“今日我也想试试,我这一千人,能不能击败你这三千余人。”
胡修紧紧的盯着满宠。
作为荆州刺史,胡修也是听过满宠的出身和功绩的。
满宠虽然只是征南将军长史,但这以前也是当太守,行奋威将军事,不是个简单的文人。
仔细权衡了利弊,胡修仰天大笑:“满长史说笑了,方才我只是戏言。”
“征南将军让我去樊城,我又岂会不去?哈哈,走,同去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