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将军!”
曹泰牛金反应最快,连忙扶住吐血的曹仁。
曹仁强忍内心的不适,将嘴边的血迹擦拭,恶狠狠的盯着城外还在劝降的胡修和傅方。
虎落平阳被犬欺,败就败了,败了还尽数归责给我曹仁。
真当我曹仁没脾气吗?
“让弓箭手,给我瞄准了那两贼子!”
曹泰见曹仁无大恙,遂弯弓搭箭瞄准胡修。
胡修见城头涌出弓箭手,吓得冷汗直流,竟然直接跳入了山洪中,紧抓住木筏。
傅方亦是吓得不轻,脖子一缩,一支箭矢擦着纶巾而走。
关羽见樊城众人不肯降,遂令众军强攻,大量的箭矢向城头倾泻。
自未时到申时,又自申时到酉时,临近天黑时关羽的攻击才告一段落。
然而关羽并未撤军,而是令人自营寨中送来饮食,准备夜战!
曹泰见状,心中惊惧:“父亲,今日危难,非人力所能及。不如趁着关羽尚未合兵围城,今夜乘轻船弃城而走。”
众将校闻言亦是纷纷看向曹仁,身为曹仁的儿子都有了弃城而逃的想法,可见樊城的军心士气有多低迷。
曹仁不语。
若是在山洪灌城前听到曹泰这话,曹仁当场就将曹泰暴揍了。
然而现在,曹仁却是犹豫了。
于禁投降,胡修傅方投降,城内的粮食饮水柴禾也因为山洪灌城而毁损大半。
曹仁纵有天人之勇,此刻也没有死守樊城的信心。
就在曹仁犹豫不决的时候,满宠却是疾呼厉喝:“曹泰,你一介小小校尉,岂敢在此妄言军务,还不速速退下!”
若曹泰不是曹仁的长子,满宠当即就要斩了曹泰。
曹泰面有恼意,欲言又止。
满宠却是不理会曹泰,而是拱手向曹仁力谏:“将军,今日山洪汹涌,乃是关羽截流所致。”
“我料这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暴雨已停,最多一日这水位就会锐减一半。”
“若连夜逃走,正中关羽下怀,请将军务必坚守,莫要再有弃城心思!”
曹泰被满宠喝斥,心有不忿:“纵然明日水位锐减一半,我等依旧被困在城中,连弃城而逃的生机都断绝了。”
满宠喝斥:“你懂什么?水位锐减一半,这城外的山洪就成了樊城天然的护城河。”
“我等虽然出不去,可关羽也进不来!虽然受困于樊城,但也能激起将士背水一战般的死战之心。”
“关羽今日强攻樊城,又欲夜战,必定也是担心明日水位锐减。”
“若非看征南将军面,今日我必斩你以正军规!”
见曹泰脸色有异,众将亦有迟疑。
满宠遂令人将坐骑白马推入城外山洪中,立誓道:“今日我淹白马立誓,必与诸君共存亡!”
“为人臣者,当为国家死义!岂能效仿于禁、胡修、傅方之流,贪生怕死而受万载骂名?”
众将色变,尽皆有羞愧之心。
曹仁见状,遂也仰天大笑,折箭而誓:“满长史都有为国家死义之心,我身为魏王宗族,又岂能贪生惧死!”
“今日我曹仁,愿与诸君共存亡,若有违誓,就如此箭!”
“再有言退者,即便是我的亲儿子,也照斩不误!”
众将凛然,曹泰更是心中羞愧不已,怒而立誓:“孩儿愿与樊城共存亡,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城外。
目睹满宠沉白马的诸葛乔,不由蹙眉:“满宠沉马立誓,这是识破了君侯的用意了。”
“此刻暴雨已停,截流蓄积的水势也宣泄得差不多了。明日水位锐减,想再攻樊城就难了。”
“这群曹魏宿将,就没一个简单的。”
“要破樊城,还得另寻设法。”
关羽亦是觉察到了樊城士气的变化,士气不仅没有因为半日的强攻而锐减,反而对了死战之心。
到了戌时。
关羽见天色昏暗,而城头军卒尽皆死战,遂引兵退走。
若笃定今夜能拿下樊城,关羽自然是不愿意退走的;既然断定拿不下,关羽也不想士卒因为力竭而坠水。
曹仁等人是在城楼陆地,而关羽的兵马都在水面,这危险程度不可相提并论。
返回营寨的关羽,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忧愁。
今日虽然趁水势擒了于禁,然而却没能拿下樊城成就全功,反而让水势成了樊城的地利。
“君侯可是忧虑樊城难破?”诸葛乔见关羽犯愁,心中有了猜测。
关羽点头:“阿乔如此问,定也洞悉了樊城如今的地利,有樊城外的积水阻挡,至少一个月内都无法再攻城了。”
“今日虽然擒了于禁,但只要樊城还在曹仁手中,曹操的援兵就会再来。”
“如今是进是退,关某心中迟疑不决啊。”
诸葛乔早有计议:“樊城虽有积水阻挡我军攻城,但也阻绝了曹仁出城。”
“这是曹仁的地利,也是我军的地利!”
“于禁被擒,曹操能调的兵就只有三处,一处在长安,一处在居巢,一处在许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