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连宫中的寿山伯也回了府中。得知儿媳妇一口气给他添了孙子孙女也甚是欢喜,只是公务在身,隔日也没来得及见见孙子和孙女,便回宫中去了。
前脚寿山伯刚走,后脚照顾了丝丝一日的史嬷嬷便也与苏琤告辞回了卢良娣宫里。
倾霞宫中卢良娣刚用完早膳,见史嬷嬷回来笑吟吟地端着热茶询问丝丝的情况。史嬷嬷略一踌躇,就一五一十地回了话。
身边伺候的绿腰觑着自己主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赶紧左右使了眼色摒退了殿中其他伺候的宫人。果然不等史嬷嬷说完,卢良娣手中的茶盏就砸在了地上,碎片差点划伤面前的史嬷嬷。
“走运的小贱人!”卢良娣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道,“如今小贱人得了一对儿女,太子妃也要临盆。”
“只有我……”说着她抚向自己的小腹,”只有我的肚子还毫无动静!”
“娘娘稍安勿躁。”史嬷嬷连忙安抚她,“这种事如何能急?娘娘不过入宫年余,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缘分未到!缘分未到!”卢良娣抬起头冲着史嬷嬷发起火来,“嬷嬷总是这样敷衍我!”
“如今宫里来了那个肖似太子妃的黄氏,殿下宿在我宫中的次数也减了……”
“所以娘娘更要振作。”史嬷嬷打断她,“殿下的宠爱才是娘娘立身东宫的根本,娘娘就勿要再与二姑娘较劲,先专心对付那黄氏才是。”
“哼!”卢良娣显然是听不进这样的忠言,扭头不再看史嬷嬷。
自从丝丝与苏琤成婚以后,苏琤就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这使她内心十分挫败。
特别是太子妃与丝丝都先她有孕后,她唯一拥有的、让她觉得高人一等的太子独宠又被新进宫的黄氏分走,更是让她陷入了一种偏执的困境。
似乎只有让脱轨的苏琤再次服服帖帖地跪在她的脚下,她才有胜过了妹妹的满足感,为此她连与太子其他妻妾争宠的心思都排到了后面。
见卢良娣居然不听史嬷嬷的劝告,绿腰计上心头。她笑着开口:“娘娘,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整治二姑娘。”
说罢她还得意地瞟了一眼史嬷嬷,史嬷嬷虽然内心怒火中烧但念着之前丝丝吩咐过不许多劝诫卢良娣,要由着卢良娣随心所欲的吩咐而忍着怒气低下了头。
“什么法子?”卢良娣一听说能整治丝丝,不耐烦地催促绿腰。
“回娘娘的话。”绿腰见史嬷嬷都不敢说话更是得意,她凑近些卢良娣道:“奴婢家乡有个说法,说是如果女子久不有孕,可以抱一个孩子在身前养育。”
“不拘男女,这样就可以尽快引得未孕女子怀有自己的子嗣。”
史嬷嬷闻言猛地抬头怒瞪绿腰,绿腰不以为意继续在卢良娣身边道:“娘娘与二姑娘可是同胞姐妹,如今她得了两名子女,送一名前来宫中排解娘娘寂寞,岂不是姐妹情深的佳话?”
“住口!”史嬷嬷大惊,上前一把推开绿腰,绿腰啊呀一声倒在地上。
“嬷嬷这是做什么!”卢良娣刚因听了绿腰的计策而稍缓的面色又沉了下来。
知道卢良娣又犯了左性,虽然念着丝丝的吩咐,但如今殿中除了她们三人再无其他,史嬷嬷还是开口劝诫道:“娘娘你休要听这小蹄子满口胡言!您入宫才一年怎可算久未有孕!”
“况且天家只论君臣不论亲属,就算您与二姑娘是亲姐妹,也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攻击您君夺臣子!”
“到那时娘娘又该如何自处!”说罢她回头瞪视倒在地上的绿腰,“你这诛心的贱婢!怎可妖言惑乱娘娘!”
卢良娣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可不等她动动脑子思考,倒在地上的绿腰就爬了起来,她哭着跪在卢良娣面前抱住了她的裙角。
“娘娘明鉴!奴婢对娘娘忠心可鉴!”她哭道,“奴婢从小就伺候娘娘,奴婢怎么会害娘娘呢!”
“将子女养在宫中贵人身边是多大的天家恩宠!多少官宦人家想求这样的机缘都求不到呢!”她抬起眼愤恨地盯了史嬷嬷一眼,“只要是二姑娘自愿将孩子送入宫中,又何来什么君夺臣子!”
“你!”史嬷嬷被她气得倒仰,伸手就要来撕绿腰的嘴,被卢良娣伸手拦住。
“嬷嬷。”卢良娣叹口气,“绿腰也是一心为了我着想,且这法子也的确可行。”
“娘娘!”史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奶大的卢良娣,这已经不是不聪明,而是愚蠢了。“那不仅是二姑娘还是表少爷的孩子啊!是寿山伯的亲孙!他们怎么可能坐视二姑娘将孩子送到东宫抚养?!”
“就因为是表哥的孩子,我才有把握让卢柔意自愿将孩子送到我身边来!”卢良娣像是说服史嬷嬷,又像是说服自己般坚定的道。
史嬷嬷感觉自己一口气几乎要提不上来,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娘娘,表少爷他……表少爷他……”
史嬷嬷差一点就将真相脱口而出,但最后关头对小孙子这唯一血脉的担忧还是战胜了对卢良娣的情感,她无奈的闭上了嘴。
仍跪在地上的绿腰眼中闪过一丝利光,她抬头仰望自己的主子擦了擦眼泪道:“如今二姑娘刚入月,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