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村里时不时便会传来哭声、哀乐敲打的声音更是天天都有。
每到这时候安老太就会抱着小七,拉上小六回房关上门,在屋里给她们讲有趣的小故事。
大概持续了有半月的时间,哀乐和哭丧的声音这才慢慢结束,安家去村里帮忙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了。
不知何时,院墙的角落里已经长出了嫩绿的草芽,安然便听祖母念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到了春耕的时候了。
于是,安然便见刚闲下来的安家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安家的三个儿媳轮流着每日留一个和安老太在家煮饭和做家务,其余两人则跟着男人们一起下地翻土为春耕做准备。
因为家里没有牛,所以翻土全靠人力。
每日晚上爹娘回来时,第一件事便是去抱安然,也是在这时安然发现了他们手上的老茧又厚了一层。
跟着去的五个哥哥更是一回来就哼唧着手疼。
然后安然便看见娘和婶婶拿着针线来替他们将手掌上的水泡挑破,也不上药和包扎,休息一晚第二天又继续跟着下地。
安然每日被祖母抱着,早晨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到了傍晚又到门口迎接他们回来。
看着一家子不过几日的时间便消瘦了一圈,又黑了一圈,蔫了一圈,安然心里满是心疼。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婴儿,帮不了他们一点,再心疼也无能为力,只有尽可能的耍宝,逗他们开心,逗他们笑。
趁着安老头带着儿子孙子翻地的时间,安老太便将安然背在后背上,开始准备播种的种子。
看着祖母累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安然自责不已,只恨自己太小,不要说帮忙了,连站都站不起来,还得劳累祖母背着自己。
自责了一晚上,于是第二天安老太再拿背带背安然时,她说什么也不肯。
安老太无奈,只能拿一条干净的毯子垫在地上,让安然坐在自己身边。
一开始安老太还怕安然会爬到其他地方去,便时刻分心注意着。
却发现安然乖巧的不像话,饿了或是想尿了就拉拉她的衣袖,吃饱喝足后便捏着爹爹做的磨牙棒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她身边,想睡觉了也不哭闹,自己趴在毯子上安静的睡。
因为不用背着安然,安老太省了不少力气,加上安然乖巧,她干起活来也事半功倍,土地才翻完,种子也准备好了。
春耕正式开始,安老太每日除了和儿媳妇帮忙收拾家里和做饭外,又多了一项去地里送饭的活。
亲娘或者两个婶婶做好饭后便陪着安老太一起送饭去地里。
趁着大家吃饭的时间,安老太便带着安然在田地里晃悠一圈,待大家吃完饭后便将碗筷收拾好带着安然回去。
而亲娘或两个婶婶则要留在地里帮忙,直到饭点前才回去做饭。
种完土豆种玉米,然后是稻子,豆子等,春耕彻底结束时又是两个月以后了。
此时的安然九个月了,已经能自己扶着墙壁或是桌椅站起来走几步了,嘴里还能时不时冒出几个字眼。
在她的不断练习下,爹,娘,叔,婶,哥都能清晰的叫出口,只是祖母和祖父这样的相对复杂的发音还比较困难,只能发出类似的读音,不过家里人都能听清楚就是了。
安文平在春耕进行至一半时便返回镇上私塾去了,走的时候抱着小七十分不舍,“大哥一定好好读书,以后给小七更好的生活。”
春耕结束后,农忙暂时告一段落,安大川和安大山重新捡起了捕猎和捕鱼的发家大计。
现在天气热猎物和鱼都不好存放,安老头便每日清晨用推车推着东西去镇上卖。
除了鱼和猎物外,有时候也会带上祖母和婶婶、娘亲她们去山上捡的蘑菇,和爹编的箩筐,篮子等。
看着安家的两个男人重操旧业,村里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只不过还和之前一样,山上的猎物,河里的鱼他们一样也捞不着。
运气好的时候能在河中捉到一些小鱼小虾,但因为数量少个头小,也不好拿去卖,只能自己留着打牙祭。
对此,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只能认命。
村口桂花树下,村民们正聚在一起唠嗑,有那心眼小的酸着牙调侃:“这青云山怕不是光为他们安家开的,清水河怕不是光为他们安家流的吧!”
听着这般酸言酸语,旁边的老者眉头一皱就开始数落说话的年轻人。
“与其在这里羡慕嫉妒人家,不如好好回去反思反思,人家祖上干的是什么事,你们祖上干的是什么事,白喝了人家的姜汤,倒是养出些白眼狼来了。”
那说话的青年顿时被怼的脸红,他家祖祖辈辈都住在大河湾,家里那点事在村里不是什么秘密。
他的祖父曾伙同人贩子将村里的孩童拐卖到别处,虽然最后被村民们发现了,及时将孩子找回来。
但孩子的祖母却因为孩子的丢失被活活的气死了。
孩子的娘原本已经怀孕了两个月,结果因为心急出门去找孩子从地埂上摔下去直接摔流产了。
被老者一提醒,大家纷纷将这些尘封多年的事想起来了,有不知道原委的后辈在前辈们的口述中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