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零乓啷”一阵打砸声过后,安大山六人又砸了一家的厨房。
女人们拦不住他们,要是家里的男人敢动手,他们便棍棒招呼。
而不管到哪一家,安文齐四兄弟都照常将人家的小孩吓哭,这才作罢,继续开始下一家。
村长来时,他们已经砸了六家,正在开始下一家。
安大山余光瞥见村长的身影,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等到村长进屋时,厨房已经被砸的七七八八了。
好歹是一村之长,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所以当村长让他们停下时他们便听话的停下了。
村长看了看这家已经不成样子的厨房,开口道:“事情的因果我在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了,不过你们都砸了这么多家了,就算是出气也够了,就此停手吧!”
安大山面上带笑,也不和他对着来,只道:“可打砸我们家的有二三十人呢!若是我们砸一家,放过一家的会不会不太好啊?难保那些没被教训的下次还会再犯。”
村长一听便知他们这是不肯善了了,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但想了想还是道:“剩下的几家就让她们照价赔偿吧!砸了你们什么就让她们赔什么,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别看安大山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实则极其会看人脸色,见村长脸色不好,当即见好就收,“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您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那就按照您说的作吧!”
一行人重新回到安家,安大山将村长的决定告诉安大海。
安大海点点头,看向院子里的妇人们,“既然村长替你们说情了,那就自己自觉点,砸了什么就让家里人拿相同或等价的东西来赎人,别想着浑水摸鱼,否则别怪我们不讲理。”
院子里的妇人们早就听说了被砸的七家人的惨状,当下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根本不敢再抱半点侥幸心理,与其全部被砸了,还不如将东西赔了,至少能保住自家的厨房,也免得家里孩子们被吓尿。
安家砸厨房报复的事村里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那些惹了祸的妇人家里好不容易请动村长说情,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纷纷问了自家败家婆娘砸了人家什么后,赶忙从家里拿了东西赔偿给安家,从院子里将人带走。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被砸坏了的东西都还了回来,被困的妇人们和看戏的人这才全都离开了安家。
安大海看了看众人离开的背影,相信有了这次教训,这些人应该能消停消停了,随即关门转身回屋。
安家婆媳四人已经在收拾厨房了,虽然东西都被打砸的差不多了,但有了那些妇人家里赔的东西,不多时厨房便被婆媳四人收拾规整了。
晚饭时,安老太问起了安老头他们出去找水源的事,只见四人面上立马露出愁苦表情。
“怎么了?这是没找到吗?”
安老头叹气的点头,“干旱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不止咱们岔河镇附近的几条河里没水,据说是整个清河县甚至是整个朝云府的河都干了。
眼下这情况恐怕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水源了。”
“这么严重?”当下,谁也吃不下去饭了,全都一脸忧心忡忡。
安老头叹气,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吃饭,“都别愣着了,趁着今晚还能吃上正常的饭都赶紧吃,过了这一顿明天吃什么都是未知数。”
安家仅剩的半桶水早就被那些妇人们浪费了,做晚饭的水还是后面几家人凑来赔偿的。
闻言,虽然脸上满是担忧,但众人都异常珍惜这最后一顿最平常的晚饭,大人小孩都吃的格外小心,生怕浪费一粒粮食,一口汤。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
安老头边给坐在怀里的小七扇扇子,边道:“眼下都进九月了,这天气却依旧不见一丝凉意,雨水更是一滴没有,咱们得做两手准备了。”
安大海抬头看向他,“爹的意思是?”
安老头叹了口气道:“咱们得做好搬家的准备了,或者说是逃荒。
如今到处都没水,就算咱们以后不洗漱,每天只吃烤番薯,也撑不了多久。
我的意思是最多再等半个月,要是还不下雨咱们就得走,否则越往后拖,天气越发冷了,咱们在路上越受罪。”
听了安老头的决定,众人集体沉默了,安家这座院子虽然破败,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
但他们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要走心里也是舍不得的,而且离开大河湾他们又该去哪里呢?
“老大,明天去将文平接回来吧!他见识广,何去何从也能给些意见。”安老头突然看向安大海道。
“我知道了爹,我明天一早就去。”安大海闷闷道。
又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只希望老天能赶快下雨,这样大家就不用为难了……
夜晚,“轰隆隆……”的一声惊雷炸响,天空真的下雨了,就在安家准备离开大河湾的前一天,只不过是在小七的梦中。
一开始,大家喜极而泣,不顾倾盆而下的瓢盆大雨,全都淋雨狂欢。
大雨不停的下了三天,田地得到灌溉,渐渐收起张大的嘴,河流也重新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