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淋雨赶路,安家人习惯了不少,又因为在破庙里休息了两天半,加上不缺水不缺粮,还有小七的药藕加持,他们精神头十足,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走出了三十多里路。
只是这次直到天都黑尽了,他们依旧没找到能勉强遮风挡雨的落脚地。
无奈之下,一家人只能勉强停在一处有三棵大树比邻而生的山林边上,准备过夜。
借着三棵大树和牛车之间形成的四角区域,安大海三兄弟将从家里带来的草席用绳子固定在这片区域的顶上,又用相同的方法在四周挂上草席,尽管条件艰难,但好歹也算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只是顶上和四周虽然挡住了,但地上全是泥水,大家总不能就这么站一夜吧!
小七想了想,低头和抱着自己的大哥耳语了几句。
然后便听大哥和父亲道:“爹,咱们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石头。
找些来搭成基座,再将从家里带来的床板垫在上面,大家也能有个地方坐。”
安大海一听忙带着两个兄弟摸黑在附近找了起来。
床板是从大河湾离开的那天早上拆下来的,他们当初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只是想着反正小七能给它变没,要用的时候又能变出来,便顺手拆了,反正到了嘉仁府以后肯定能用上。
除了床板,他们甚至还将门板也给拆了,要不是怕露馅,安大川还想把大门也给拆了带走。
三兄弟很快找来四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把它们放到合适的地方后,将门板往上一盖,也算有个能坐的地方了。
只是他们搭的这个简易棚子并不大,放了一张门板便占了一半的位置。
李如芸妯娌三人准备吃食的时候其他人便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门板上,而且还得大人抱着孩子叠着坐才勉强坐的下。
不过外面下着雨,此时大家又冷又饿的,拥挤些反倒暖和些。
一想到今晚得在这么个时不时便有雨落下,还不停吹冷风进来的草席搭的棚子里过夜。
小七便为大家的身子骨担忧不已,尤其是祖父和祖母,他们年纪这么大了,哪受得了这罪啊!
于是她又薅了莲精一节莲藕给大家炖汤喝。
吃饱喝足,一家人就这么互相靠着,坐在这张不大的床板上闭眼休息了。
孩子们还好,有大人抱着,好歹也算软坐了,可大人们就惨了,要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干坐一夜,那滋味可想而知。
但奇怪的是第二天大家醒来后,腰酸屁股痛的感觉并没有那么严重,虽然睡的不好,但精神头却都还不错。
雨依旧还在下,反正在这棚子里休息和冒雨上路也差不了多少,大家吃了早饭喂好牛后,便果断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只是连续几日他们的运气似乎都不太好,一路上所到之处不是没有歇脚的地方,就是地方已经被人给占了。
他们一帮子老少妇孺自然不好随意和人起冲突,只能重新找合适的地方,找不到便只能像之前一样用草席子搭棚子过夜。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群老弱妇孺连续在漏雨又漏风的棚子里坐了五天的床板,却依旧没有半分萎靡不振之色。
甚至在赶路的时候,包括安老头在内腿脚都利索了不少,三个女眷的脸色不但没有一点没睡好的疲惫和憔悴感,甚至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嫩了一些。
不过因为一直在大雨里赶路,弄的一身泥泞,满身脏污的大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潜移默化的变化,只知道因为有小七变出来的莲藕,才让他们如此折腾这么多天也没有一个人生病。
只是连续被薅了这么多天的莲藕,莲精现在只要一看见小七,或感受到她的意识进入空间便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起来。
又是五天过后,一连下了多日的暴雨终于开始慢慢变小,在下了两日的绵绵细雨后,总算彻底停了。
只是此时已进入十月中旬,雨停后太阳也没有重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呼啸而来的冷风。
自从雨停后,路上逃荒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比起一身泥泞,狼狈不已的安家人,他们看起来更加的瘦骨嶙峋,走路时也是一副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
有的甚至还穿着薄薄的单衣,一阵寒风吹来,被冻的瑟瑟发抖,枯瘦如柴的双腿,颤颤巍巍的样子,好像随时会被风刃折断一般。
安家再次成为一众流民眼中的焦点。
大雨连续下了半月后,此时的流民们倒是不缺水了,但他们缺粮食啊!
小七甚至都能听到他们看向大黄牛时,喉咙里那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仿佛冒着绿光的眼神犹如实质,搞得大黄牛都惴惴不安了起来,一个劲的用鼻子喷着气,乱动着。
要不是安大山牢牢的牵着牛绳子安抚着它,恐怕它就被流民们吓的奔跑出去了。
面对流民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安家人一直保持警惕,刻意和他们拉开距离。
只是路上的流民实在太多了,不管安家人再怎么远离他们,终究会有人走着走着就故意靠过来。
安大海三人挥舞着手里的防身武器吓退了一波又一波试图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