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海几人赶到事发地时,刘奶奶也刚好被人搀扶着到。
看着她满脸泪痕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村长叹了口气,上前安慰两句才道:“许飞如今这么个死法,你得想清楚了拿个主意,是就这么给他入殓,还是……报官。”
这也是他迄今为止没有自作主张上前去查看,也不准大家靠近的原因。
若是要报官,那就得等仵作来验尸,这期间人越少碰到尸体越好。
当然,为了村子的名誉着想,村长其实是不想刘氏报官的,但他作为一村之长不能滥用职权,违背他人意愿。
此时大家都看着刘奶奶,只等她下决定。
若是要报官,村长便差人去县城,但尸体就只能这么泡在水里直到衙门派人来查验。
若是就这么算了,乡亲们自然也会帮着她将许飞从水沟里捞出来,然后办后事。
看着不远处水沟里的身影,许奶奶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喉咙里也全是压抑的呜咽声。
她虽没有像别人遇事一样大哭大闹,但这样的压抑才更让人感觉窒息。
直到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冲着一旁的村长道:“劳烦村长替老婆子操持,请大家将我儿捞出来吧!”
她方才想了很多,许飞平日里招猫遛狗的风评本就不好,说不定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才遭此一遭。
可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孤寡老太婆又能怎么办呢!
即便报了官,昨夜雨下的那么大,就算留下什么证据恐怕都被雨水给冲干净了,何必再劳烦别人,又让儿子在水沟里多泡那么久呢!
罢了!就当为这臭小子积点德吧!
毕竟这事传出去了对村子也不好,儿子还在时没为村子做过什么好事,如今死了安安静静的走便算回报村子了吧!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刘奶奶和不远处水沟里的那抹身影上,没人注意到当刘奶奶说出放弃报官的话时,人群后吴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得了刘奶奶的准许,村长当即点了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去水沟里捞人。
许飞身量不大,穿的还是先前从吴氏手里骗钱买的那一身衣服,只是现在衣服上全是污水,脸也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变得肿胀,嘴巴鼻子耳朵里全是污泥。
待村民们将许飞的尸身抬出水沟后,刘奶奶再也忍不住挥开扶着自己的人颤颤巍巍朝着尸体跑去。
“儿呀!你丢下我老婆子一个人就这么去了,让我怎么办啊……”
妇人们胆子小不敢跟上去扶,村长怕刘奶奶有个什么闪失,只能让几个汉子去扶着她来到尸体面前。
面对自己的儿子,即便他死相并不好看,刘奶奶依旧没有半分害怕和嫌弃,一下扑了上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看着李奶奶这个样子,即便往日里许飞的所作所为再惹人厌,此刻大家看到的都只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老人,往日的种种也随着许飞的死成为了过去式。
刘奶奶家的情况不好,许飞又是横死,一时间连办后事的东西都备不齐。
左右许飞姓许,许氏一族自然不会放任不管,族长和几个族老一商量,便决定让族人们进行募捐。
像安家和李家这样的外来户因为不是许氏一族的人,自然不用参与募捐,只用作为乡亲帮些力所能及的忙便可。
安大海三人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简单和家里人说了一下情况,便狼吞虎咽的扒着碗里的饭了。
安老头见三人这吃相,皱眉道:“不是说灵堂已经布置起来了吗?怎么没管饭呢?”
安大海咽下嘴里的饭,抽空道:“许飞就刘婶一个亲人,灵堂都是他们族人帮着布置的,家里也没什么粮食,那边还在商量着每家帮忙着给凑多少粮食,恐怕明日才能开始摆席了。”
“别说我们了,就连刘婶吃的都是邻居给端来的呢!”安大山咽下嘴里的饭菜道。
“哎!造孽啊!”安老太摇摇头,感叹道。
三人吃完饭后,没休息一会儿刘奶奶那边又有人来喊了,他们便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再回来时天已经黑尽了,和安大海预料的一样,他们依旧没吃饭。
三人边吃饭边对安老太道:“明日我们仨去一个就行了,但娘得过去帮忙剪纸。”
安老太点点头,“行,明日你们仨谁去,走的时候叫我。”
安大川看了看两个哥哥道:“那明日我和娘去吧!大哥二哥就留在家里做玩具,免得误了交货时间。”
第二日安大川和安老太过去时,帮忙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
许飞没有子嗣,又因为他平日里的作为,族里的亲戚都不愿让自家孩子去给他哭灵,所以灵堂里只有他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烧着纸。
安老太上前安慰了两句,又和安大川一起点了香烛拜了拜便出去自己找事情做去了。
安大川和其余几个村里的年轻人负责杀鸡,安老太则被方婆子带着去了刘奶奶家隔壁的邻居家里帮着剪纸衣。
牛奶奶家的院子里就一个堂屋,两个房间,好多东西都是在邻居家里做的,就连做饭的地方都是借的邻居家的堂屋。
午时,席面摆好了,有人来叫帮